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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处不起眼的四方院子内。
“娘,你坐着,让孩儿来。”李拾花抡着扫帚打扫着庭院。
椅上坐着位中年女人,她衣着简朴,花白头发挽成髻斜插两支木钗,眼角虽有细纹但天然自带一股韵味,“这怎么成,你是客人,”女人扶着椅子想站起身,又被李拾花给摁了回去。
胡月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这…,这不是你的长官,寻月,你不拦着?”
“母亲,孩儿打不过他。”张寻月无奈摊手。
“只听名字,我还以为寻月带回来的是个女孩家,这礼物准备的不太合适了。”胡月看着手上的玉镯,又比划两下李拾花的手腕,最后还是放弃了。
张寻月在旁默默插了句,“你都看到他是个男的了,你竟然还想把镯子给他戴上,母亲,你也是够清奇的。”
“一张臭嘴。”胡月伸手要去拧张寻月的嘴,被他躲开了。
李拾花挠挠头,“怀我时家里已经有兄弟九个了,我娘就想要个闺女,就给我起了个带花的名字,叫十花,后来是王爷给我改成了拾花,说是文雅。反正无所谓,花花草草的多好听。”
“我要有你这么个儿子,我脸都要笑烂了。”胡月摸着李拾花的脸不无感慨道。
“我跟寻月是兄弟,你是寻月的母亲,那你不就是我娘嘛。”
“真会说话,”胡月拍着李拾花的肩,“你今天必须留这吃饭,娘给你做几道硬菜,再陪你干几碗好酒,晚上我把寻月那屋给你收拾好,你就住这。”
“行!”
看着他们相谈融洽的模样,张寻月站在一旁,终于回想起自己母亲在靖安侯府不受侯爷待见的原因了,你当年就是因为喝酒耍酒疯被赶出来的,你都忘了?!
张寻月悄悄拉了拉李拾花的衣角,“我娘以前是唱戏的。”
“那又如何,行业不分贵贱……”
“不,我是说她以前唱武生,喝多了我怕你撂不过她。”
“咱娘说话挺温柔的啊。”
“她扇你大耳刮子时也温柔。”
李拾花在这里住下了,但后面几日张寻月怎么看他怎么扎眼。
“看,咱娘给我绣的带花花的披风。”李拾花揪着披风在张寻月面前转圈。
“看,咱娘给我做的带花花的枕头。”李拾花抱着新枕头将张寻月挤到了床的最里面。
张寻月看明白了,扎眼的不是他,而是我!
愈是相处,张寻月愈是不想害他,然而战事不等人,随着边关告急,皇上责令李拾花立刻赶回瀚海。
在即将起行时,张寻月看着李拾花披风上绣的花朵,心慢慢收紧,几番思索,他还是不想这样好的一个人出事。
所以张寻月去找了轩辕长德。
听完张寻月汇报的轩辕长德人都先是呆愣模式,他心中那个温良恭顺的儿子形象彻底崩碎。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轩辕长德挥挥手,然后坐在椅上揉了半天的太阳穴。
轩辕长德是真没想到,轩辕冥做事是真的不顾后果,他竟然想通过泄露情报,将玄甲卫打下一半的石勒平原拱手送出,失去这个缓冲地带,瀚海将会直面来自敌方的强烈攻击,这等于把李拾花的命架在火上烤。
两杯茶下肚,轩辕长德终于想明白,他以前想的是怎么顺利把权利交给儿子然后自己好享受清闲,现在他想的是怎么教训逆子再把烂摊子收拾好。
轩辕长德塞入轩辕冥还未闭合的穴内,“本王的私印,必要时能调动长林的府兵,本王管不了你了,你不许给本王惹事。”
轩辕冥头搭在椅子扶手,发丝凌乱,眼睛半阖一副倦怠的模样,他看着轩辕长德转身离去的背影,真觉得有几分英雄迟暮的悲凉感。
“父王,……”平日再多的花言巧语张口即来,可是真到了动情时,却又似什么都说不出,“我会将弟弟带回来的。”
“别是带尸体回来就行了。”
待轩辕长德离开后,轩辕冥腿架在椅背上,取过帕子擦拭着腿根处的精液,在打了个哈欠后将染脏的帕子丢开,“还是陪父王玩有意思,差点就被搞崩溃了,感觉我要不是他儿子,他真能把我给折磨疯。”
轩辕冥扣出后穴的印章,在手指擦过膝盖时,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回想起这几晚被摁着下跪,哭着扭腰的样子,轩辕冥承认他是有点怕了。
轩辕冥抱住双腿屈膝缩进椅子里,努力克制着身体的颤抖。
昨晚轩辕长德拉他腿的时候,轩辕冥是真有一种感觉,父亲想把自己的腿别断然后把他锁起来一辈子都站不起来。
身体抖的更厉害,轩辕冥将自己抱的更紧,在那一刻,他想的是怎么取出藏起来的刀,先弑父后自尽。
真是疯了,轩辕冥脸紧贴在膝上,他们真的都因为彼此是亲人的关系而留手,不然他们都能把对方给狠狠咬下一口肉来。
命怡亲王世子出征的圣旨是云清送来的,刚进王府,他就发觉哪里不太对。
这几个月,轩辕冥都在府里养病,旁人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腿好了没有,圣上旨意刚下的时候,所有人还以为这是让怡亲王重新披甲。
就连云清也是这样认为,在他看来这封圣旨不过是要挟轩辕长德,让他为了儿子出兵救人。
可是等真进了王府,云清就知道自己是想错了。
厅堂里,轩辕冥一身黑衣,长发未束披在身后,因为多日未见阳光,脸色白的可怕,那一瞬间,云清还以为自己是见到了被锁在荒狱中的恶鬼。
“世子,你应该着朝服接旨。”云清举起手里的圣旨。
“朝服?”轩辕冥轻哼一声,“太傅搞清楚了,我要今日穿朝服,那这身丧服我可就要带去漠北穿了,说不定我真会给太傅带副棺材回来。”
风吹动云清的衣袖,他弯眸而笑,“臣子接旨都要下跪穿朝服,因世子腿上有伤,圣上特意嘱托一切从简,正是因为简略了太多,才会显得朝服尤为重要。”
“太傅说话真是绵里藏针。”
“听到世子不再喊老师,下官很是伤心。”
轩辕冥起身,一步跨上前单膝下跪,在接旨的时候头微微偏向一侧,表情也变的充满孺慕之情,“太傅,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因为轩辕冥突然站起,云清没能反应过来,加上他突然这样的问话,云清心中隐秘地某处被击中,歪过头脸上带出几分红晕。
“你的表情很有意思。”轩辕冥抿唇而笑。
“世…世子,不要同臣开玩笑。”云清挠着侧脸,不敢和轩辕冥对视。
“我和他长的一样,怎么你对我们两人的态度却是完全不同?”轩辕疑惑道。
云清眼神乱飘,下意识地回,“可能我喜欢小的。”
“啊?”
“不,不不是,我不是喜欢小的,”云清急的连连摆手,脸彻底红透,“当…当然也不喜欢大的,不是…”
轩辕冥与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传旨太监对视。
“我可什么都没做,他自己就成这样了。”轩辕冥耸耸肩。
要出发的那天,轩辕冥骑在马上,身后的侍从走到他的身边,手中捧着一个一尺多长的漆盒,打开盒盖,里面装着的是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轩辕冥抓过一把珍珠,抬手洒向围观的人群,在灿烂的阳光下,一颗颗珠子泛着耀眼的光辉,人们瞬间沸腾,随着珠子的撒出,两旁酒楼上无数鲜花和香包也朝着整装待发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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