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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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餐厅时周志安给之前负责对接的女孩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那边告诉他们派好人了，问问要不要过来碰一下。车还没开到工作室回信就来了，说联系好了，那边马上过来。

周志安挺高兴，回到工作室直接把徐恺乐拉到会议室，把影片的样片、之前做的几版曲子的小样和音轨都转发给他，这时候徐恺乐才知道那片子居然是一部动画。

“你可别瞧不起动画片，这片子是准备冲电影节的。”

徐恺乐看见影片加载完了，点了播放。“没瞧不起，就是有点儿意外，它……”话还没说完他就被屏幕里的画面吸引了，脱口而出说了句“好漂亮啊！”。

“画面不错，就是要求太高了。你听听小样吧。”

徐恺乐点开几个小样听了听，感觉都不错。“差在哪儿？”

“甲方说不贴。”

“那得仔细看看片子才知道了。”

“我那团队都仔细看了几百遍了，怎么弄甲方都说不贴，一外行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真是……”

周志安还没吐槽完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站着前台和陈佳佳。

周志安赶紧停下吐槽说了声“进”，跟着站起身看向来人。

“周老师您好。”陈佳佳走到周志安面前，说完转头看向徐恺乐，愣了一下。

“你好。这是徐恺乐，你们的项目接下来由他负责。”

“你好，我是陈佳佳。”陈佳佳说着伸出右手，“美音后期都是我负责的，以后我跟您对接。”

“你好。”徐恺乐礼貌地跟对方握了一下。

“坐吧，先说一下难点。”周志安给陈佳佳拉了把椅子，自己还没坐下手机就响了。他接起电话冲两个人指指门外，然后边说话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佳佳也是个麻利人，摊开工作日志把丁禾的意见和难点一二三四说清楚，又跟徐恺乐加了好友，正事就聊完了，之后她停顿一下问：“徐老师，你是不是那个up主，乐叔？”

徐恺乐正在改好友备注，听见问话抬起头。“对。”

“我就说看你怎么那么眼熟。”陈佳佳露出一脸的笑，“我组里有个姑娘是你的粉丝，总看你的视频。”

“这么巧？”

“是啊！那个……”陈佳佳眨眨眼，“能给我签个名吗？”

徐恺乐有点受宠若惊，睁大眼睛说：“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什么明星。”

“至于至于，她特别喜欢你。方便么？”

徐恺乐点点头，陈佳佳就把日志本翻到新的一页，连着笔一起推过去。徐恺乐在本子上写下“谢谢你的喜爱，祝你工作顺利”，落款是“乐叔就是我”——他视频账号的id。

写好把本子递回去，陈佳佳又问能不能拍张照片。徐恺乐让她拍了，拍完周志安刚好处理完事情回来，三个人客套了一下就散了。

陈佳佳回到公司先去找丁禾了，说新接手的人还不了解情况，只简单碰了一下，后面她会跟进。丁禾没多说什么。陈佳佳的能力他信得过，再说时间总是要给的，刚换人急不得。

从丁禾的办公室出来，陈佳佳回到小组的工位逗了那个女孩几句才把本子拿出来，撕下签名那一页给她。

女孩满脸兴奋，一手捏着签名一手拽住陈佳佳的胳膊。“姐！你真是我亲姐！说吧，喝什么，咖啡？热巧？加块儿蛋糕？”

“不够。你再看看这个，怎么也得来顿大餐吧？”陈佳佳说着打开手机里的照片，在女孩眼前晃了一下又拿走了。

“我还没看清呢！再给我看一眼！”

陈佳佳又给她看了一下，然后掐着手机举到脑袋旁边屏幕朝后不让她看。“帅不帅？”

“帅！”

“要不要？”

“要！”

“值不值一顿大餐？”

“值！”

“那你……”

陈佳佳正咧着嘴逗她，突然一阵风吹到背后，手机被人抽走了。她回头一看，丁禾正举着她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

“你抢我手机干嘛？”

丁禾眨眨眼，不动声色地问：“这人是明星吗？一张照片弄得你们俩大呼小叫的。”

“这就是志安那边新接手的人，也是个up主。”陈佳佳冲女孩抬抬下巴，“她偶像。”

“哦？不是专门做配乐的？”

“不是，不过周老师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能是真有能耐。”

“up……”丁禾抿抿嘴，“把他的视频主页和微信推给我，我看看。”

“好。”

丁禾把手机还给陈佳佳，下楼出了大门。

刚点上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陈佳佳发来了三条信息，视频主页、微信名片和三个字。

徐恺乐。

是他的名字么？怪不得他的id是四个字母k。

丁禾勾起嘴角，点开了那个名片。

这个微信号昵称是一个英文单词，头像是张风景照片，看起来正经多了，应该是大号。朋友圈还是空的，应该是没有对陌生人开放。

丁禾不知道那个单词有什么特殊含义，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

unpgd意为不插电，专指不使用电子乐器、不经过电子设备修饰加工的原声现场表演形式，其中最着名的——也是引发不插电风潮的——是1993年nirvana的纽约不插电演唱会。

看完丁禾只觉得黑线爬了满脸——93年，他还没出生。

打开视频主页跳转至app，丁禾扒拉扒拉看了看每个视频的标题。那些视频有谈吉他的，谈效果器的，谈动圈麦克的，谈曲风的，选题很杂，但基本都是跟摇滚乐相关的内容。

从这些信息可以看出一点，这个人是真摇滚人，没准会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也说不定。

丁禾想着随手点开几个视频浏览了一下。

视频的内容他不太听得懂，但人确实是那个人，手也确实是那双手，而且那人不拿着东西的时候手上总会有些小动作，很抢镜。

说话的人一本正经，偶尔沙雕，完全不是控他时那副样子，可看着那双修长的手，他又控制不住地心痒起来，赶紧移开视线抽烟，却发现烟已经燃尽了。

长长的烟灰挂在烟嘴上，手一动就脱离了支撑，落在空中飞舞飘散。丁禾的视线跟着那几撮烟灰落到地上，心却忽忽悠悠的落不到实地。

他深吸一口气，看看时间，又点了一根烟。

退回视频主页，丁禾重新看了看列表，发现有一个名叫“柯本饮弹30年”的视频预览框里是一个人在弹吉他。他点进去一看，果然是弹唱。

画面是对着琴头斜向拍的，里面只有徐恺乐肩膀到膝盖的部分，灯光暖黄，略微有些暗。

以丁禾的专业审美来评价，这构图算不上多好看，但在评判标准闪现在脑子里之前的一瞬间，他先看到了那双手——徐恺乐左手按着琴颈，右手捏着拨片轻扫琴弦，画面看起来非常舒服。

前奏响了四个小节，画面底部滚过一行字幕：2024年4月5日，科特?柯本饮弹30年。提前发个视频寄托哀思，真到了那天就不愿意想起了。

字幕消失了，人声响起。

“jesdon，antforasunbea……”

丁禾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头皮都麻了。

那声音……他形容不好，慵懒，有磁性，稍微有一点沙哑，甚至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