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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慌,干活也愈发殷勤。
亚尔曼把昨天没劈的柴劈了,刚凿好的两个小锅……也可以称之为碗,献宝似的捧到沈朔面前。
“嘤qaq”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朔接过碗,盛了汤和肉给他,神色还是冷淡。
小狗捧着碗,脑袋都耷拉下去了:“呜……”
到底怎么了嘛。
亚尔曼很难过,饭都吃不下了。
想哭。
沈朔正在和那碗肉汤做斗争。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炖煮,肉炖的很软烂,入口即化,但实在没什么味道。
沈朔皱着眉,正想一饮而尽,就听到身后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一回头就看到亚尔曼捧着碗,泪花子不住往下落,下雨似的砸进汤里。
沈朔:“……”
又发什么疯。
亚尔曼像是读出了他的潜台词,嗓门都变大了,嗷嗷的说:“shen……朔!”
“不、和我说话!”
沈朔说:“我不喜欢说话。”
这是事实,沈朔生性冷淡,不是什么多话的人,可能一个星期也说不了十句话,从前总是亚尔曼在他耳边叽叽喳喳。
如果不是亚尔曼傻了,他也不会像昨天那样话多。
然而小狗却摇头:“不、不一样。”
“就是、不想,和我说话。”亚尔曼傻了之后心思敏感,磕磕绊绊说到这里,又开始想哭了。
他现在就相当于一个五岁小孩儿,想哭就哭了,眼泪嗷嗷掉。
“坏、沈、沈朔。”
沈朔一顿,意味不明的道:“我坏?”
亚尔曼边哭边说:“坏。”
沈朔望着他,心说万一有一天亚尔曼恢复记忆,会不会羞耻地一头撞死。
“哪里坏?”
“生气了,难哄。”亚尔曼掰着指头罗列他的罪状,“不理我,最坏。”
沈朔动作一顿,意味不明的抬起眼:“不理你就是坏了?”
“嗯。”亚尔曼的勇气就那么一点,气势很快就弱了,但他心里估摸还是这么觉得的,怂哒哒的点头。
沈朔也点头,他并不生气,只重复着事实:“我一直这样,你是今天才知道吗?”
亚尔曼的眼泪收住了:“……”
沈朔平静的说:“我永远都会这么坏。”
在那彼此相伴的十年间,不搭理亚尔曼就是常态。
他一心只想着回家,抗拒这个陌生世界的一切。
他不知道雌虫会不会难过,但也记得那双灿金色的眼睛黯淡过无数次。
仗着自己没有喜怒哀乐,沈朔就可以对他的难过视而不见。
“我不理你,也不要你。”沈朔擦去他的眼泪,墨玉似的眼眸闪烁着亚尔曼看不懂的神色。
“我让你众叛亲离,生命垂危……这么坏,你还待在我身边做什么呢。”
“就、就待着。”亚尔曼捧着碗挪过来,语气却倔强,“你别、难过。”
“我、我陪你。”
沈朔看他一眼:“我没有难过。”
“有。”少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看上去滑稽极了,却很认真的说,“我说错话了、不伤心。”
这一刻少年好像又不伤心了,也忘记了那些怨怼和指责,只单纯想告诉雄虫自己的心意。
“沈朔不坏,好……”
“所以我、喜欢。”
小狗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承受那些莫名其妙的冷暴力,可小狗想让他开心。
沈朔注视着他,就问:“哪里好?”
他自己都想不出来。
他不是好孩子。
从生下来起就一副要死的样子,成日病怏怏的,不知让父母担心受怕多少年。
也不是好伴侣。
从缔结伴侣仪式的那刻起,对亚尔曼就只有利用。
从未有一天以真心待他。
沈朔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自嘲。
好在哪里呢。
然而亚尔曼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好、好看。”
世界最好看。
“……”沈朔心中的酸涩被少年插科打诨冲淡了,怔愣过后忍不住翘起唇角。
“肤浅。”
黑发黑眼的雄虫有着乌斯娅平原遍地不寻的美丽,莞尔一笑的模样像极了冬去春来时,枝头绽放的第一抹新绿,让人心动无比。
亚尔曼都看呆了,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胸腔。
“笑、笑……了。”
沈朔的笑意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少年已经看到了。
两行刺目的红从少年鼻子里流了出来。
沈朔:“…………”
亚尔曼晕晕乎乎的摸了一把,看到一手的红色,神色顿时变得惊恐无比:“沈朔,我流血了!”
沈朔:“………”
真是受够了。
十分钟后,沈朔终于把残局收拾好。
亚尔曼像个犯错的小孩,正在面壁思过。
雌虫的自愈力发挥作用,已经把鼻血止住了。
不过怕他又飙血,沈朔还是用布团堵着他的鼻子。
沈朔忽然问:“亚尔曼,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亚尔曼摇头,因为鼻子不通,瓮声瓮气的说:“不、不知道。”
沈朔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为任何人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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