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气笑不狠C谢玉一顿他都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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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省最高规格的招待场所，熟悉的7号包厢，红朱色的桌椅配色，这是祁程和谢玉首次共餐的场所，也是他们缘起之处。

谢玉望着眼前八人座的圆桌，心沉了又沉。

如果他当时警醒一点会怎样？如果不是他当时应对得太过稚嫩，祁程没有帮他挡酒，后面的事情还会发生吗？

那个最开始设局的人，还没有被拔起，或许是忌惮拔出萝卜带出泥，但是谢玉，已经不恨了，如何处置是祁程考虑的，他的一腔热忱早已在上辈子撞上桥墩的那刹那，随着那辆法拉利一样破碎堙灭。

人们都说掷硬币的人，在硬币抛起的瞬间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心了，那么谢玉，在将约会地点定在这儿的时候，他就明白，或许……是时候分开了。

他的爱恨，本该在上辈子就偿还完了的。

两人的纠葛与故事，也终于那刻。

“7号包厢。”

“好的，这边走。”

祁程点头道谢，身穿迎宾服的礼仪小姐面带微笑，引领他走向谢玉订的包厢。

十米，九米，越来越近……

祁程的余光扫过一旁包厢的门牌数字，往日沉稳的脚步，略微失了章法，如果有很了解他的人在这里，应该能听出他的脚步中，有难得的局促、犹豫，以及……掩不住的期待。

祁程握紧上衣口袋中黑色丝绒的盒子，那里面，是他的一片真心。

他在得到谢玉的手指尺围后，立马去了事先看好的珠宝店，挑了很多款，最后才定下那款简约大方的戒指。

材质是铂金，铂金入水，纯净而永恒，莫比斯环的形状，神秘又不失蕴意，探索无限，拥抱永恒。

珠宝店的品牌语是祁程最喜欢的，“一生一枚，给最爱的人。”

谢玉，是他此生波澜不惊看得到尽头的惊喜，是一簇充满意味的鲜花，是爱，是希望，是所有美好事物的集合。

祁程摸着戒指盒，心中满是美好未来的遐想。

今天谢玉把约会地点定在这里，应该也是想重温他们的故事，很适合氛围到了求婚。

“来啦。”谢玉拉开一旁的椅子，“就坐我旁边吧。”

“我们两人坐会不会太空了？”

祁程环顾了一下四周，二十来平的包厢，立地装饰的古玩都比他们人多，一张大圆桌上就他们俩，无端得有些冷清。

谢玉避过了他的眼神，颇有些闪躲，声音也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没了往日自然。

“先点菜吧。”

他拿过一旁的菜单放到祁程面前，身子往旁边侧了两寸。

“你来，反正我们俩的口味也差不多。”

祁程眉目飞扬，精神抖擞，往谢玉那靠去，谢玉不好再退了，低着头随手圈了几个。

“看看还有什么要加的？”

祁程：“不用了，都听你的。”

他眼巴巴盯着谢玉，心里却有些奇怪，如果是在往日，爱人早就撒着娇扑上来了，今天却没有丝毫动静，目光还一直闪躲。

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吗？祁程的心沉了下来。

在下了决心之后，每一刻对于谢玉来说，都很是难熬。

他望着祁程满身愉悦走进来，自己就像一个刽子手似的，手上充满鲜血，要斩掉别人的希望。

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他食不下咽吃完了整餐饭，从未有哪餐饭，像这顿饭一样漫长。祁程许是看出了他心里装着事，努力活跃气氛，小心翼翼打探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祁程也不像祁程了，是不是他们的相爱本就是个错误，是不是只要分开，两人都能重回那条正确的轨道上？

终于，谢玉下定了决心。

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狠狠抵在手丘处，让痛意维持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正视祁程。

“我有话要对你说。”

祁程见他这么严肃，也顺势放下手中的筷子，坐直身子，“你说。”

谢玉的心怦怦乱跳，心跳如雷，他犹豫着，感觉“我们要不还是分开吧”这句话如千金重，他舌头抬起又落下，始终没能发出声来。

祁程一直注视着他，看着爱人的脸突然变得惨白，欲言又止。他有了一些不祥的预感，可年长者的从容让他举起手，温柔地为谢玉拭去额头上的汗。

他的动作是那么轻柔，恰是这种如水般的包容让谢玉坚定起来，他不能再一遍一遍溺于深海。

他深深地看着祁程，仿佛要将祁程刻入心底似的，眼神不舍又悲伤，这种悲伤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空气一片寂静。

“我们，要不……还是分开吧？”

“分开？”祁程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应该是听错了，要不然怎么会听到谢玉说出这两个字呢？

“你说什么？”他眼睛眨都不眨的和谢玉对视。

谢玉也没有闪躲，“我说，分开吧。”

祁程的手顿时都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他竭力抬起手摸着爱人的脸，“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吧？”

眼泪在谢玉的眼眶里打转，“没有，是我腻了，或许，我们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祁程的心，碎成了一片又一片，那么爱自己的人，怎么会腻了呢？

前阵子还蜜里调油的两人，怎么会一下子就到了要分开的窘境？没有家庭阻碍，没有出轨，没有金钱纷争，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呢？

祁程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空了，他的爱人没了，他的家也没有了，他对未来的期盼，都在这一刻要碎掉了。

“还能挽回吗？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还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祁程恳求的声音满是涩意。

谢玉听着，心也好酸，好想就这么不管不顾吻上去，告诉祁程自己真的好爱好爱他，他没有什么做的不对的，是自己的错。

是他胆小，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再全身心交付深深爱上祁程以后，会被辜负，他的胃口越来越大，对祁程的要求越来越高。

他已经不满足要一朵沾满露水的玫瑰了，他现在奢想祁程的全部，从身到心，他嫉妒祁程的过往，嫉妒祁程曾经跟别人名正言顺上过床，嫉妒……被祁程爱着的自己。

这个自己，那么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祁程的爱，那上一辈的自己呢？那算什么呢？

他承认，自己偏执又吝啬，可是这些都是祁程惯出来的呀，如果没有祁程，他还不知情爱之痛，还能每天傻呵呵做他的谢公子。

是祁程，都是祁程啊！

转悠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谢玉抽泣了一下，正待用手抹去，祁程按住了他的手，一个吻落在他殷红的眼皮上。

“真的要分开吗？决定好了吗？”

“嗯。”谢玉垂着头，手不安分地扣着指甲，让人看不清神色。

“你不要很快找新欢，不要找别人，不要……忘了我。”许是觉得自己太过霸道了，谢玉又补了句。

“忘了我也可以，可不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想到往后余生，祁程会和别人做亲密的事，和别人组建家庭，和别人生孩子，他给祁程的烙印会被别人覆盖掉，祁程会在日复一日中忘了他。

谢玉彻底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哗啦往下流。

他一头扎进祁程的胸膛，将自己闷在里面，泪水很快将祁程的衬衫濡湿了一块，他狠狠拽着祁程的领带，泣不成声。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