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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流言也没什么恶意,但喻年还是被气得像是只小河豚。
他那时候就想,等他找到祈妄,他一定要祈妄举着玫瑰花等他下课,让那些瞎嚷嚷的人看看,他有多好一个男朋友。
他就是靠着这样的念头,支撑了好多年。
而时隔多年,祈妄真的捧着玫瑰花从街道那头向他走来。
跟他梦中几乎是一模一样。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点点滴滴的碎雪,很细,落在地上迅速化成了水。
祈妄走了过来,将这束火红的花递到了喻年的眼前。
“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种,”祈妄轻声说,“但是花店老板推荐这种,说代表至死不渝,很多人会买。”
喻年轻笑了一声,心想哪个花店老板不这样说。
但他还是接过来,他抱着这捧玫瑰,雪白的脸被这红色的玫瑰映衬得柔光明艳,眼角眉梢都亮了起来。
“喜欢的,”他低下头看花,又轻声说,“你送的,我都很喜欢。”
作者有话说:
甜一甜
故人
喻年跟祈妄在江阳县一共只待了三天,喻年公司里还有事情,祈妄也要去参加一场交流会,各自都有事情。
最后一天的时候,失踪的老板娘终于又鬼鬼祟祟回来了。
她只是回来拿她的ipad,里面装着她一堆乱七八糟的漫画游戏,堪称精神粮食,之前忘记带走实属失误。
她已经忍了两天,这次是实在忍不住了。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小会儿,却被正要跟祈妄一起出门的喻年逮了个正着。
喻年站在吧台边上,敲了敲桌子的边缘,指关节叩击木板,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正在柜子里埋头翻找的老板娘身体一僵,但又自欺欺人,往里面埋得更深了一点,负隅顽抗。
“我都看见你了。”喻年好笑地看着那个丸子头,“我跟祈妄今天就要走了,刚刚打你电话没有接,好歹也相识一场,不来送送我吗?”
老板娘这才默默地从柜子底下钻出来,她其实比宋云椿还小一点,这么多年过去也才三十四岁,常年扎着个丸子头,又心性开朗,有时候看着甚至像大学刚毕业。
尤其是默默怂着的时候。
喻年扬了扬嘴角,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老板娘的窘迫。
他其实知道老板娘为什么这副样子。
因为他打电话来让老板娘撤掉307号房的时候,老板娘没有撤,又磨磨蹭蹭了地多留了好几天。
不仅如此,祈妄来了这里,她不仅没有隐瞒307的事情,还特地把祈妄引去了这个房间。
全然是阳奉阴违,违背了雇主的意思。
喻年作为这间民宿的vv,在这起眼的民宿上他砸了上百万进去,还不包括给老板娘的人工工资。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擅作主张,实在有违职业道德,这才羞于见人。
但喻年望着她的样子却笑起来,“干嘛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怕我训你吗?”
他说,“放心好了,没想说你,只是想跟你好好道个别,你一直不接电话,我还担心找不到你,还好,又叫我们碰见了。”
他把307的钥匙又放在了桌上,咔哒一声,标志着一段漫长的旅程落下帷幕。
他轻声说,“这么多年,受你照顾,真是谢谢了。”
老板娘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很快又回过神,“不不不,怎么能说受我照顾呢,分明是我受你照顾,我这半死不活的小客栈,完全是靠给你打工,这么多年我都游手好闲的,也没干出点什么事业……”
但她说到这儿,又有点难受,声音也逐渐小下去。
她望着喻年,声音消失在喉咙里,鼻尖却不知道怎么的有点泛红。
她还记得喻年刚来的时候,才十九岁,这样年轻俊秀,却清瘦得像一根分外瘦弱的细竹,风雨一催,就要拦腰折断。
她又越过喻年去望他身后的祈妄,祈妄手里提着两个大行李箱,黑色的大衣,脖子里围了一条灰色的围巾,侧脸冷硬瘦削,不苟言笑,唯独视线落在喻年身上的时候才流露出温柔。
她吸了吸鼻子,突然问喻年,“喻老板,你以后是不是就不来了啊,”她想想又觉得不对,立刻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替你高兴。这么多年了,我除了替你守着这个民宿,也没替你做上什么,倒是你一直帮我。今天终于能看见您跟这个祈先生站在一起,我,我觉得,我终于见证到了一场结果……”
她说到这儿,眼角红得更厉害了,狼狈地拿手抹了抹眼睛。
但她还是对喻年笑笑,“我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就祝您和祁先生,平安健康,恩爱白头吧。”
她有心想跟喻年拥抱一下,又犹犹豫豫地望着祈妄,不知道对方介不介意。
喻年沉默地望着她,他现在不算个情绪多么外露的人了,起码不及年少时那样热烈奔放。
他看着老板娘通红的眼睛,相识多年,他还是了解面前这位的。
他叹了口气,隔着吧台,对老板娘张了一下手,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要不要抱一下,就当道别了?”
老板娘哇一下真哭了。
她从吧台后走出来,扑过来抱了喻年一下,她搂住了喻年瘦削的肩膀,像在抱即将远行的弟弟。
她抽抽鼻子,“对不起,没有听你的话撤了307。”
“没关系。”
“你要照顾好自己啊,以后我可能也不干民宿了,但我还是江阳县的人,你要是想来玩,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最后喻年跟祈妄走的时候,老板娘也鼓起勇气,给祈妄塞了一个小小的方形礼盒。
她对祈妄说,“这个,这个,您也是咱们民宿的贵客,我准备了一份住店礼物,您应该会喜欢,请一定要收下。”
祈妄有点惊讶,随即点点头,认真道,“谢谢。”
老板娘最后一路把喻年跟祈妄送到门口,一直到喻年和祈妄要开车离开了,她还在原地挥手。
喻年也对她挥手,“别送了,有空我们还会回来,到时候再见。”
他说完这句,祈妄才踩下了油门,车越开越远,江阳县,山行民宿,还有门口的老板娘都逐渐变成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喻年收回了视线,缓慢地关上了窗,窗外的冷空气和旷野的风一起被隔绝在外。
他刚刚也收到了老板娘给的礼物,是一瓶手工的千纸鹤和星星,每一个里面都写着字。
现在在车上也没事做,喻年拆开了几颗,发现好几颗全是同一句话,“希望喻年老板的愿望早日实现。”
笨拙的,真诚的,满满都是对他的祝福。
这些星星和千纸鹤,老板娘断断续续着了好几年,这次全给喻年带走了。
喻年怅然地笑了笑,他对祈妄说,“你有没有发现,她其实有点像宋云椿,我是说性格。”
“发现了。”
刚刚站在前台处,看见老板娘抱着喻年哭得稀里哗啦,他就在心里想,这位老板娘跟当初的朝十老板,真像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喻年晃了晃那一大瓶的星星,又笑了笑,“连名字也有点异曲同工,她叫楚云山。”
云山青青,风泉冷冷。
大大咧咧的老板娘有个很风雅的名字。
喻年又说,“不过她做事也是冒冒失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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