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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承收起饿狼般的眼神:“看你两眼还把你看疼了?就你矜贵。以前也是这样,非得老子迁就你,哄着你,你他妈倒好,连个笑脸都不肯给。别人都以为是你追着我跑,哼,我看他们是眼睛瞎了。要不是为了利用我,估计你连一天都不会忍。”
李识宜眉头轻蹙:“利用?”
谭承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你,不管你信不信。”
谭承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一下就活了过来。他把目光重新钉在李识宜身上,看着这张让自己又爱又恨的脸,嗓音粗粝沙哑地说:“……我信!有你这句话,哪怕老子明天出门被车撞死也没遗憾了。”
“你……”
李识宜抬头瞪着他,深色瞳孔里哗地洒进了浅色灯光,看上去说不出的温暖。
谭承喉结重重地滑动了一下,慢慢走过去,一步步逼近他身边,然后又突然停住动作,转身一个箭步冲出了家门。
错愕了两三秒,李识宜回过神来,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抚摸了一下,很陌生的感觉。
坦率
第二天李识宜是被旺仔咬醒的。
旺仔拽着睡裤把他往沙发下面拖,一对狗眼睛水汪汪地瞪着他,向他示威,意思是该出门上厕所了,再晚它就敢直接拉在家里。
他只好起身遛狗。
这么长时间没见,旺仔长得膘肥体壮,毛色也很亮,显然日子过得不错。把它牵出门,它自己知道该往哪走,还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就该往回走。
之前还以为谭承那么忙,应该没时间好好对待一只“畜生”,而且以前谭承那么嫌弃旺仔,动不动就说要扔了它,没想到把它照顾得很好。李识宜不想往爱屋及乌那方面想,但要说心里没有任何触动是假的。
溜完回到家,发现厨房有动静,他循声过去看到了谭承的背影。
可能是上班途中顺便过来的,谭承穿着衬衫、西裤、皮鞋三件套,整个人特别挺拔,像堵墙一样站在里面,顺带着连空气里都是他独有的气味,让李识宜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他正在热锅贴,袖口卷得老高,露出里面血管分明的小臂。
“你怎么又来了。”
他瞥了李识宜一眼,“抱歉,这是我家。”
“……”
的确,谁付房租这就是谁的地盘。
“让让。”谭承推了他一把,“别在这碍事,去客厅等着吃就行了。”
“你昨天去哪了?”
“还能去哪,回公司将就了一宿。”
李识宜沉默不语。
谭承冷嗤了声,“没办法,谁让某些人那么讨厌我呢,我当然不会留下来自讨没趣。”
“对不住,占了你的地方。”李识宜平声道,“我可以今天下午就走。”
“你敢。”
谭承简直想张嘴咬他一口,心里又舍不得。妈的,碰他一下都舍不得,更别说咬了。
一顿早饭吃得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祝炀炀是身体难受,剩下两个人是面对着彼此难受。明明昨晚的气氛还算缓和,今天被太阳一照,那点温存又消失殆尽。
虽然谭承一直没跟李识宜明说他的病是怎么回事,但李识宜自己心里也明白,病根在谭承身上。他接受不了自己跟一个罪魁祸首这么亲密,那对李识宜而言是种羞辱,也违背了他的做人原则。他痛恨谭承,不完全是痛恨这个人,而是痛恨对方什么代价也不用付,心安理得地活了这么多年。
吃完以后李识宜把碗端到厨房,谭承跟进去,刚站到身后他就浑身僵硬,神情当中的戒备显而易见。
谭承愣了一下,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懂了,这是让我滚的意思。”
“没让你滚,”李识宜淡道,“我是想把碗洗了。”
“这算是解释?”
李识宜沉默以对。
谭承气不打一处来:“算了,你走吧,我来洗。”
他推了李识宜一把,动作有些粗暴,李识宜差点儿一个踉跄,被他条件反射地搂住腰,然后又猛地松开。
“你不用这样。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易碎品。”
“对我来说你他妈比易碎品还易碎……”
“什么?”
“我说别在这儿碍事,赶紧出去。”谭承接着推搡他,被他瞄了一眼。
那嗔怒的眼神加上刚吃完饭红润的脸色,不仅不显得冷漠,反而像是毫不设防。
谭承感受一把火烧到了心窝里,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扒光他的衣服,把他按在自己身下……但他现在也只能想想。谭承咬了咬牙:“你说你能干什么,饭做得那么难吃,碗也不会洗,天天就等着我伺候你。”
“……”李识宜眉头轻蹙。
祝炀炀状态比昨天好多了,但还是有点烧。她刚吃过药,看似举着一本书在念,实际耳朵一直在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等李识宜出来,她忍不住问:“谭哥不会是在洗碗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看你的书。如果没什么事下午就回学校。”
“老师说要彻底退烧了才让进校门。”
现在的孩子都金贵,最怕相互传染。
不一会儿祝炀炀就回房了。早上起得太早,李识宜闭上眼躺了一会儿,模模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舔自己手背,睁眼一看是旺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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