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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
翡翠稍加力气,足蹬动悬浮椅,让它原地旋转。
金知仿佛掉进搅拌机内,转得他晕头转向。努力维持声音不颤抖。“你跟着她学坏了。”
翡翠按住悬浮椅,反方向转回去,神思恍惚。
吻这个字眼听上去太过温柔,不像是属于虫族的文字。
将它拆解后,意义是否不要用口来表达心意,要用更直观的行动。于是有了亲吻,将口与勿合为一体,以各种形式实施。
强势的吻,温柔的吻,拥入怀中的吻,压在身下的吻。
一个吻,代表所有无法宣泄于口的爱意。
翡翠摇头,一定是金知在她身旁絮絮叨叨,让她也升起混乱的遐想。
一只雌虫吻另一只雌虫…
托住头部,翡翠继续摩擦腹部,腹部尖烧得厉害,仿佛刚才不是被冕花足触碰,而是被她温热的腹部紧贴。
她警告自己,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而后停住悬浮椅,对金知说:“我们去东部。”
金知迷糊地看着眼前出现重影的足,问:“为什么去东部?”
“那里有许多蝗虫居住,我需要她们。”翡翠解释完毕,便抓住悬浮椅向东部飞去。
她走后没多久,冕花飞回她站立的地方。视线停留在翡翠离开的方向,头却是低垂下去,显得庄严和沉重。
她不曾让犹疑的情绪萦绕在心底太久,很快便下定决心。
对于她这样的雌虫而言,一个暂未有答案的谜题,其实从她收起镰刀的那一刻起,答案就已经浮现。
此刻,她需要的是在战火燃起之前,得到对方的回应。
她追随翡翠背影离开。
抵达东部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悬浮椅飞行的速度不快,翡翠也需要休息。
天色渐暗,以往东部草叶繁茂,除垃圾区外,随处可见高矮不一的草丛。历经冬雪过后,地面还不见绿芽,倒是有不少自下而上凸起的坑洞。
这是冬季之前躲在地下的虫族,几日内刚从地下爬出。
循着坑洞的轨迹,翡翠和金知进入垃圾区,在杂乱堆积的各类腐蚀金属中找寻蝗虫的身影。
只要她们出现在垃圾区,寻找起来还是比较容易。因为在初春草叶将生未生之前,她们的褐色皮肤要向绿色转变,等到风沙漫天,黄云倾轧时再变回褐色,接着就是下一个冬季。
灰蓝色向蓝黑色转变,在落日余晖即将消失在天际时。翡翠心情也随之低沉,非垃圾投放时间,到了夜晚除了昼伏夜出的虫族,其他都会归家。她就只能等到明日再找。
翡翠头部一直在转动,夜幕彻底降临时,她终于在一片废墟中,看见一只蝗虫慢悠悠地向垃圾区外走。
翡翠让金知留在原地等她,俯冲向下四足对准蝗虫身体。
那只蝗虫听见声音,扬起头就见一只绿色大螳螂扑向她,她明显怔住,表情诧异,却下意识举起身侧的口袋。
垃圾区抢夺物资是常事,一般只要愿意放弃物资,对方也不会一定要杀虫。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只螳螂没有抢夺物资离开,反而是抓住她的背部将她拉到半空飞离垃圾区。
蝗虫惊愕,足疯狂挣扎,试图扭过头去咬翡翠的足,可惜够不到。
难道垃圾区现在已经紧张到连虫族都要抢走吗?
“你要做什么?”蝗虫压下不安问。
翡翠没有回答,与金知碰头,带着她们一起去往冕花曾带她去过的那片森林,如今只有一片光秃秃的树干。
她们落在森林边缘,她松开足,蝗虫警惕地向后退去,有力的后腿绷紧,随时准备跳远逃跑。
她视线在身前两只虫间移动,惊奇这对奇怪的组合。
“为什么抓我?”准备吃了她吗?
“我需要蝗虫一族的帮助,你能召集东部所有蝗虫吗?”
她继续后退,口器迟疑地收缩,身体呈褐色只有零星几块绿斑,看上去很有光泽。
“我们凭什么帮你?”这只螳螂是准备收服她们,称霸东部?
用武力证明自身的强大,在雌虫间的确更直接。但雌虫并不会屈服于死亡,而接受屈辱,出卖同族。虽然厮杀起来毫不留情。
况且,翡翠也并不想靠杀戮而让对方屈服。
恐惧换来的顺从不会长久。
在正式向柱尾蝎攻击之前,她也不希望太多虫族得知这件事,很容易引起混乱。
深思熟虑后,翡翠打算告诉她103星即将面对的事,如果她愿意帮忙最好不过,否则只能送到蜂巢暂时关押。
她将缘由娓娓道来,蝗虫的神情从荒唐到呆滞,最后成为一座石雕。
触角在复眼下方摆动,足撑起身体又伏低。
她在思考,这只雌虫发疯来和她讲一个天大笑话的可能。
但是她说服了蜂王!
“蜂王怎么会愿意帮助你?”
退一万步讲,她说的是真话。蜂王怎么会留下救助这颗星球?
翡翠想起冕花桎梏蜂王的场景,心底突兀涌现一股难言的羞耻。
她定神,语气严肃。“有虫帮我说服了她。”
“谁?”蝗虫问。
还不等翡翠回答,林中树后传来幽幽的嗓音。
“我。”
冕花从树后走出,看了翡翠一眼后,立即移开。
“冕花!”蝗虫的反应出乎预料,她看上去很激动。放低腹部,抬起后腿用内侧摩擦前翅侧面,发出几声沙沙声。
“你打算回东部了?”喜悦冲昏头脑,她想走向冕花,但理智及时让她停下,目光瞥向翡翠。
“是你在帮这只雌虫?”声音失去稳定,尖锐地划破夜空。“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是你打算拯救103星?还是…”蝗虫惊惧地看着翡翠。“你追随了这只雌虫!”
今天得知的消息,真是一个比一个惊悚。
冕花看向目光闪躲的翡翠。“你认为呢?”
翡翠语气急切地解释:“没有追随。我们是朋友。”
从冕花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
这两个字听上去真讨厌。
“不可能!”蝗虫不信,急忙向冕花求证。“你怎么会需要朋友?”
冕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仿佛事不关己。
蝗虫想起冬季之前的传闻,猜测道:“那则传闻我一直认为是假的。所以因为这只雌虫救了你…”
她曾经想追随在冕花身边,却被她不假辞色地拒绝。蝗虫理所当然认为她这样强大孤僻的雌虫,踽踽独行是常态。
明灯理应悬于夜空,可若是被虫提在足中,仅照亮她一只虫,却让她难以接受。
蝗虫失魂落魄地低下头,自从冕花离开东部后,她一直在想某一天她会回来,然后统治整个东部。
没想到她回来,却是为了另一只雌虫。
她瞪着翡翠:“真不公平。早知道我就应该前往南部。”这样救下冕花的也许就是她。
翡翠感受到她的不服气,心里了然,她是东部想要追随冕花的雌虫之一。
抬起足走向冕花,停在她身侧半米内。蝗虫眼见冕花没有阻止,越加气愤。
她始终不明白是什么促使冕花的转变。
“直到现在我依旧想追随在你的身后。”蝗虫喃喃说:“哪怕你要去对抗柱尾蝎一族。不仅我,其他想要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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