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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的监生泛滥,为读书人所鄙,现下的监生却是金贵,常有人出没鼎甲,今年更是包圆了三鼎甲。
沈瑞看了,对于国子监更是好奇。
等到今年院试完了,他就在仕籍上,可成为官学生。不过瞧着春山书院的学长们,多是在官学挂名,继续在春山书院读书。
自己到时候去哪里读书,沈瑞心里还没有定下来。
眼下最要紧的,就是四月份的考试。
沈瑞没有丝毫懈怠,绷着书本,一口气紧绷到四月十五,府试开始……
近朱者赤(四)
因顺天府是京府,顺天府的府试与南直隶院试地点在一处,都是在京城贡院。
这回不用考生自带桌椅,不过顺天府下辖五州二十二县,不仅今年过县试的儒生要应试,往年止步院试的儒生也不少报考的,考生人数就是县试时的数倍,足有七、八百人。
相应的考试程序倒是与县试时差不多,也要“提堂”与“放牌”,只不过是考三场。
四月京城虽已经热了,可还不到暑热时,不过几百人汇集到一起,味道也不好闻。
幸好有“提堂”,沈瑞只在第一场时遭了些罪,剩下两场都十分惬意。
说来也巧,现在这位顺天府尹张宪与大兴县令虽无私交,却都是寒门出身,且有同乡之谊。
自二月末大兴县试完了,大兴县令“徇私媚上”的流言出来,张宪就传了大兴县令。毕竟是他治下,要是真的闹出乱子来,他这个上官少不得也要背个失察之责。
不过要说沈家会为“县试”走关系,张宪也不信。
大兴县令取中沈瑞,确实有几分私心在,可到底也是因沈瑞的才气在。
因此,在应对上官的诘问时,大兴县令也很有底气,当场将沈瑞所做的时文默了两篇。
张京尹看了这文章,虽觉得沈瑞当得起这个“案首”,可心中还是觉得大兴县令行事鲁莽,要是点了第二,哪里会生出这些是非?虽无凭无据,可酸儒们叫起真来也叫人厌烦。
如今虽看似没甚妨碍,可等到什么时候被朝中哪个捡起来说事,沈家树大根深,未必会如何,大兴县令却是跑不掉的。
等到府试时,第一场人头涌动,分辨不出谁是谁。
等到第二场、第三场“提堂”时,总共就十个考生,京尹大人就关注这些
沈瑞因是奔着名次来的,在做的顺畅,且交卷的时间也早,是头一个交卷的。
卷面于净,文字秀丽,时文言之有物,并非是那种夸夸其谈的堆砌辞藻,京尹大人先入为主也好,还是觉得这卷确实当得第一也罢,反正头一场后,沈瑞之名就排在红榜第一位。
当时成绩出来,除了糊名,京尹晓得第一是沈瑞时,也曾犹豫过,想着是不是将他压到第二,不过犹豫过后还是没有动。
衙门里虽都是他的属下,可府试毕竟不是小事,多少人盯着。他这里变动名次,落在旁人眼中,心中无鬼也有鬼了,还要得罪人。
如今这案首一圈,能保全大兴县令,也能为卖沈家一个好,何乐而不为?
顺天府尹可不是好当的,不是性子圆润的人做不稳这个位置,张宪从弘治十年做到十四年,去年“京察”没有升迁,并非是成绩不好,而是资历没到。
既有机会卖沈家一个好,而沈家这个嗣子确实是个有墨水的,卖个人情不过是举手之事。区区府试“案首”,又不是解元状元,一年一个,也不是金贵的头衔。
第二场下来,沈瑞依旧是红榜第一。
等到四月二十一,顺天府府试放榜,沈瑞就将“案首”收入囊中。
府衙报喜的队伍上门时,沈瑞提着的心才放下。两辈子算下来,都没有这两个月这么刻苦,这种强迫症似的读书,让他也有些生厌,他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
可是为了对压下县试“案首”的风波,他只能使劲。
如今有了这个府试案首,总算将前面的是非了了;至于院试时的排名,即便再低,对比他的年纪,都够看了。
徐氏与大老爷这里,也都松了一口气。
看着沈瑞这般刻苦读书,他们夫妻两个也不放心。只因沈瑞性子好强,又是个有主意的,夫妻两个都不好拦着。
如今府试过去,成绩令人欣喜,夫妻两个便不约而同地与沈瑞聊起读书与养生的关系来。
沈瑞这一根筋绷了两个月,真是身心俱疲,晓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道,便痛快地听了徐氏与大老爷的劝,调整自己的读书时间。
见沈瑞没回春山书院,何泰之不于了。
他去年过了府试,止步院试,今年还在犹豫是否参加院试。
自打府试放榜,他就等着沈瑞来书院。按照沈瑞现下成绩,再回书院就是丙班,正好是何泰之同窗。
不想等了几日都不见沈瑞动静,等到五月初一假期,何泰之就冲到沈家来
何泰之先去见了徐氏,随后与沈瑞到前院书房说话。
何泰之直接问道:“瑞表哥怎么还不去书院?叫人等的着急?”
“我怕麻烦,上回请假就直接请到六月底……”沈瑞道。
何泰之道:“在家里未必有在书院里好……去年我就同瑞表哥似的,也是连着请了几个月假,想着一口气过了院试再回书院,结果闭门造车,文章越做越死,整理日看书脑子也成了浆糊一团。院试到底不比府、县试,几千考生入场,考题也由学政大人出题,并不让乡试什么。瑞表哥这里虽无落第之忧,可名次也至关重要呢……”说到最后,口气中带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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