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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本就是双向的事,就算罗姐硬塞一个她觉得有责任心、侍人真诚的年轻人,林素夷可能不喜欢。
「那当然要我妈喜欢。」小杰的表情有些苦涩,「但我妈看男人的眼光不太行,要劳烦大师操心。」
何悦站在一旁听着小杰和罗姐的讨论,觉得小杰真是花不少心力在这件事上。她是一个孤儿,在世上会让她掛念的人,只有从她懂事开始一直有联络的陈澄和新哥哥而已。
咦?
她好像有一段日子没有想起他们了。
该找个时间约他们聚一聚。
她的太阳穴痛起来,皱眉伸手按了按。最近头痛的情况好像变多了。
「那你呢?是不是有事情……心愿未了?」罗姐突然问。
何悦觉得她只是陪小杰,罗组为什么问她呢?难道罗姐侠义心肠,连何悦这隻阿猫阿狗都可以帮?
但是,何悦觉得自己的事不需假手于人,也不太好麻烦陌生人哩!
而罗姐是小杰口中的「大师」,应是处理那些阴阳事,跟何悦没关係才对。
「不是,我陪小杰而已。我有事解决不了的话,我会找男友和好友求助的。多谢大师关心。」
她也学小杰叫罗姐做大师。突然,她的脑袋剧痛,像被人用钝物敲打,耳鸣贯穿耳膜,脑海闪过新哥哥的容貌……他一面紧张,好像有话要说……
她对这样的新哥哥没有任何印象。
「他们应帮不了……」罗姐斟酌一会后道。
「咳咳……咳……」小杰在旁边暗示罗姐别多话。
何悦忍下不适,不明白罗姐的意思,反问:「大师为什么这样说呢?」
罗姐不理会小杰的暗示,继续说:「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周围的东西有少许不同?」
何悦歪了歪头,「没有啊……」
罗姐想直接告诉何悦,突然一阵响亮的打雷声。小杰惧怕斜睨罗姐一眼,罗姐抿嘴,她知道小杰的暗示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怕揭露何悦的身份呢?
罗姐看着带有一块一块血污的头颅,比这些破烂更可怕的是,飘散在空气中的黑气。
现在不是时候吗?
她告别小杰和何悦后,站在大堂里等待这突如其来的雨转小。在信箱旁站着身穿灰色毛背心的老婆婆,眼神涣散,口中唸唸有词。
罗姐叹了一口气,这栋旧公寓煞气太重,又有不少游魂找不到合适的路,为什么鬼差没接走呢?
该不会是有东西阻挡了鬼差?
她跟这些打交道久了,像小杰那样的鬼魂,能让阴间使者同意在投胎完成心愿的是少之有少。
今天就善心大爆发,不是平时的日行一善。
罗姐走近老婆婆,偷偷用两指夹住黄符纸,在她面前扬一扬后,她的暗沉面色减退不少,但她依旧面对着信箱,没有清醒过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罗姐试了数次,老婆婆的气色比之前好,但仍留在信箱旁边,看来有很强的执念。
她瞥到外面猛烈的阳光下正好下雨,远处有两条彩虹。她觉得事情会招好的方面进行。
至少,能找到一个小杰满意,林素夷喜欢的义子。
她随即发了讯息给她心目中可行的人选。
※※※
何悦按着太阳穴,这阵子三不五时犯头痛,从前她没有这样的毛病啊!她拿起手机发了短讯给新哥哥。前阵子他出差,两人的时差大,都不能视讯呢!
她和新哥哥曾一起在孤儿院待过,陈澄也一样。他们三人难得成为朋友,后来陈澄被人领养。何悦就没有这个运气,她在十八岁那年,升读大学时离开孤儿院。当时比她年长一岁的新哥哥,已提早离开孤儿院。
至于陈澄,她们后来在大学重遇。说起她,何悦跟她好久没见了。
何悦快手发了讯息,头痛得越发加剧,丢下手机,蜷缩在沙发上。
她痛得快昏过去,脚踢到一旁的茶几,上面的小书掉在地上。
她没丢这本书吗?
她忍住痛楚,意识渐渐模糊,她梦到一个场景……
两女一男正在争执,争执期间互相推撞,而三人的轮廓糊成一团,何悦看不清,只觉得有一男一女的身形很熟识。
他们拉扯期间,有人愤怒而掌摑另一女子耳光,挨打的女人倒地,并撞上小木茶几,她呻吟一下。
男人没有上前扶她起身,不知说了什么,她拿了把利器袭击男人,另一位女人拉住她,要她放手。后来,她的后脑吃了一记,然后倒下。
那一刻,她仍然活着,仍有呼吸,仍可活动手指。
但是,她被塞进汽车后尾箱。
面对黑暗、侷促的环境,她无助,亦怨恨。
何悦彷彿感同身受,觉得周围冰冷,滚热的血液慢慢流失,慢慢睁开眼睛后见到她仍在公寓里。她缓缓爬起身,头仍是不适,拨开长发后,见到地上的小书。
这本小书她上次阅读后,只觉得剧情烂透了。
小书淡绿色的书面,变灰了,而书封的一角沾了红色。
何悦皱眉,本来已不想要了,现更想丢掉。
她见到书页里有一页摺起,她翻开,上次她以为故事完结的地方,继续写下去。
文字不是一般印刷的黑色,而是深灰色的手写字。它写着:
「他们看似俐落地埋下尸体,心里实是惊慌失措,急急忙忙驾车离开。道路湿滑,汽车失控,他们撞到一位老人。车辆翻滚,一位立即死亡,另一位重伤。
女人埋在泥土下,身体渐渐腐烂,而她的灵魂在阴阳之间游走,这期间她遇到作恶的鬼、走不到阴间的鬼、被其他鬼霸凌的鬼……而女人在游歷期间慢慢迷失自我,甚至慢慢忘记,自己早已遇害。
她迷迷糊糊间回到在生时的家里。
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文章停在这里。
何悦觉得周围的气温冷了数度,鸡皮疙瘩,身体不由自主颤抖。
她没留意到她的肌肤全无血色,苍白得诡异。
※※※
莫社工接过罗姐的电话后,就跟负责林素夷的社工联系,他很快找到熟人接手素夷的个案,也开始带一些年轻人前往探访,他们不是实习社工,就是罗姐葬仪社的职员。
林素夷一向独居,这么多人探望她,一时间不习惯
小杰没有间着,频频报梦给林婆婆。
「小满,最近我常梦到死去多年的儿子。」
林素夷的话语泛着淡淡的哀愁,但甘满却觉得可怕。
已故多年的儿子报梦!?
甘满认为是林婆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他不想泼她冷水。
「我儿子竟然说想找人照顾我的生活,我独居多年,他都死去四十多年了,我要找别人照顾都不是现在啊!」
甘满听见林婆婆的话,只好安慰几句。
「哎,社工最近常来探我,说我之前入院,发现我有眼疾,把我列入某个特别类别。他们许多都是年轻人,充满热诚干劲,我不好驳回。」
甘满猜测林素夷平日不爱跟人交际,但内心是喜欢热闹的。
之后,甘满见到社工上门深望林婆婆,而且当中有他见过的人。
「莫社工?」
「你是?」
「我们上次在罗姐那里见过。」
莫社工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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