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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么晚了。”
“嗯。”夏寻在他身后轻笑了一声,手指捏着他的腰按摩,将细碎的吻落在阮识的耳后,喷洒出湿热的气息,“再做个睡前运动。”
阮识被翻过了身,手环过夏寻的脖后,在他耳边轻轻喘着气。
阮识左手还拿着手机,屏幕上的亮光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刺眼,他被吻得偏过了头,视线对上壁纸上的两只小东西时猛然僵住了,他阻止了夏寻正在脱他裤子的手,气息不稳说道,“等等…夏寻…”
“怎么了?”夏寻抬起头,手撑在他的身侧,只见阮识朝他递过了手机,上面两只在太阳底下懒洋洋打哈欠的大肥猫此刻正恶狠狠地透过屏幕盯着他。
阮识说,“忘记回家喂它们了。”
家里之前是有个自动喂食器的,但蛋黄胖归胖,脑袋还是挺好使的,每次趁阮识不在家就会跑去捣鼓按钮,然后带着自己的老婆吃上一顿自助餐。
之后阮识就把这玩意儿收起来了,就怕他们吃太多一下撑到自己,每天都是定时回家喂饭。
打开门的那一刻阮识意识到了,即使他的脾气再好,在看到犹如被罪犯抢劫扫荡的家里时还是生出了一种立刻击毙犯人的想法。
蛋白行动不便,所以一切的事情不用看也知道是蛋黄这一只胖猫所为。
它把阮识放在茶几上的几本书啃烂撕成碎片,大概表演了一场天男散花。沙发上的抱枕全都咕噜噜地滚在地上,边缘处露出了棉花。客厅里在墙壁柜上装饰的花草无一幸免,统统碎成了渣。
见夏寻和阮识回来,蛋黄就大剌剌躺在自己的猫窝里,伸出四只爪子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滚了半边身子搂着蛋白的脸颊,喵喵了几声。
进门都无从下脚,阮识被夏寻拉着避开了地上那些碎片,视线扫到蛋黄身上让那只胖猫生生打了一个寒颤,立刻摆正了自己的姿势走到阮识脚边,讨好地蹭了蹭他的裤脚。
阮识蹲下身摸了摸蛋黄毛茸茸的脑袋,让胖猫舒服得眯了眯眼,他站起来对夏寻说,“我去收拾,你帮我喂一下它们。”
“好。”
夏寻应了,等看到阮识的背影一走,他就转换了一张笑脸提起了蛋黄的后颈,让它两只前爪在空中挥舞着,“造反是吧?明天就把你扔出去。”
“喵~”
“还敢顶嘴?”
“喵喵~!”
一人一猫吵得还挺有模有样,夏寻看到蛋黄在阮识面前装乖卖巧就气不打一出来,就算蛋黄总是屈服于他的威力之下。
夏寻佯装着举起手来要打它,一向躺着不动的蛋白从窝里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喵的一声软软呼呼,一双蓝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夏寻,歪着头对着夏寻举起的手又轻轻喵了几声。
“蛋白很护着它的。”阮识从夏寻手里把蛋黄解救了出来,一进到阮识怀里它就开始用脑袋蹭着,爪爪扒拉着阮识胸前的衣服,用一双不算大的眼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之情。
夏寻指尖轻轻弹了一下蛋黄的耳朵,又蹲下去挠着蛋白的下巴,笑着对阮识说,“我还是比较喜欢它,特别像你。”
两人回家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再加上清理战场,时针都走向了半夜。
因着在夏寻的公寓里睡了一觉,阮识现在已经不怎么困了,他和夏寻躺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机闪着微弱的光芒,一点一点照在两人的身上。
浓墨涂抹的天际没有一颗星星,耳边除了电视里的说话声,就只有窗外的微风拂动带出的声响,偶尔在对面楼传来几声犬吠,夜晚寂静。
这不是在夏宅的时候,一分一秒都像是偷来的,忙着上床忙着入睡,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
阮识盯着屏幕上的动物世界看得出神,夏寻揽着他的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顺着阮识的目光看着屏幕里两只正在喝水的大象,长鼻子一甩一甩的,阮识眼角沾染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夏寻捏着他的腰让他回过神,阮识转过头看他,清澈的眼眸里透着疑惑。
“大象比我好看?”夏寻问他。
阮识愣了愣,随后摇摇头,但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轻轻勾起了嘴角,“你跟它比?”
这应该是夏寻认识阮识这么久以来做什么。”
姚洲刚折了一枝玫瑰递给阮识,花瓣开得饱满,一捏还有枚色的汁水溢出,阮识将鼻尖凑近闻了闻,清甜暗香的花味儿顺着他的神经飘进了心里,面上不由露出一丝笑容来,在月光的测泻下明亮了眼,增得他的面容魅了起来,用漂亮形容确实不为过。
夏寻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沿,视线一直追随着阮识,听闻钟沐岩的问话反而笑了出来,转身正对着他说,“舅舅,杀人犯法。我可不想当杀人犯。”
“又不需要你动手。”
夏寻漆黑的眼眸在深夜里愈发变得明亮,他拿过钟沐岩桌上的文件看了看,“反正不需要,就让她一直坐牢就行。”
“为什么?”钟沐岩对他这个举动反而很有兴趣,“阮菁一死,你和你哥哥不就能在一起了?她要是还活着,早晚都会出来。”
“我不会让她出来。”夏寻的眼神突发变得阴鸷,提到阮菁就像是拔了他的逆鳞,“出来也是要阮识养,徒增负担。就让她在牢里为我妈赎罪,还能被养到老。”
“怎么算,都是她划算。”
夏寻捏着手上的资料又踱步走到了窗前,正好对上阮识从下而上的视线,目光交汇时阮识举起了手上的玫瑰,因着角度和距离,看起来像是阮识在像他求婚一样。
夏寻心中一动,透过那支玫瑰寻找阮识模糊的脸,微微张唇开口道。
“不能杀她,阮识会恨我的。”
“他要是知道你冤枉他妈,照样恨你。”钟沐岩当头一棍,倒是惹得夏寻心中烦乱,他把资料赛到钟沐岩身上,眉眼稍稍上挑,对着他最亲爱的舅舅说。
“那就说是你干的。”
阮识带着摘下的玫瑰对夏寻挥挥手,花瓣随着风抖落,掉在绿色的草面上,钟沐岩留着他们在这住了一晚。
玫瑰花放在床头。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失去了水分,变得干枯瘪巴,一夜之间失去了精华,失去了生机。
阮识在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时正在做解剖实验,刀子没拿稳差点割到了自己的手,跌跌撞撞跑出教学楼的时候碰巧遇见了霍桐。
对方看见他煞白的脸色不放心,跟着他一起去了警察局。
收到的电话说,阮菁昨晚在牢里刺伤了别的犯人,现在对方大出血正在医院抢救。并且尖锐的木质筷子被其他同屋犯人指证一直藏在阮菁的枕头底下。
但不论对方是生是死,阮菁现在的罪行都是逃不掉的,再结合已有的十年有期徒刑,或许会合并执行。
这辈子都得待在牢里。
阮识匆匆忙忙赶过去,却是连阮菁的面都没见到。
最近明明表现积极,甚至一直在为减刑的事做准备,怎么可能突然去私藏凶器再刺伤别人。阮识脸色苍白的坐在警局的椅子上,脑子里嗡嗡得全是刚才警察和他说的话。
霍桐陪着他,递过去一瓶水,“阮识,你还好吗?”
阮识愣在那儿,半晌才缓过神来接过那瓶水,睫毛投下的阴影显得他脆弱不堪,嗓子艰涩地连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如果你想见你妈妈,我可以帮你。”
阮识黯淡的眼神在听到霍桐这句话时似乎找回点生气,但他还是摇了摇头婉拒道,“学长,不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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