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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公司的照片。
耳中尖利的嗡鸣又响起,比他之前在派出所里发作得更厉害,脑浆子仿佛要被烧沸。
妈妈怎么出事了?妈妈怎么可能会出事呢?哥哥知道吗,郎昕州知道吗,为什么都瞒着我都不和我说?那现在呢,现在妈妈出来了吗,能不能直接让她买张机票回家啊?
他呆愣地自言自语,这事情,国内没有报道,只有海外的人才知道得清楚一些,尤其是在美国的人。
对,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了解清楚情况,才能想办法!
他极力地深呼吸了几口气,逼迫着自己要冷静下来,不能晕倒一定不能晕倒。时南奚咬着唇,调出了另一个号码。这个若非极端情况他真的不想主动联系的号码。
鲍勃·史密斯。
他很确信这个点鲍勃没睡,一定在和汤姆打炮,这是他们几年前就固定下来的生物钟。
这次很快,对面就接起来了。
“嘿,孩子!”鲍勃的声音兴致很高。
时南奚抿了抿唇,酝酿着准备开口说话。
鲍勃说:“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时南奚愣了一下,“什么?”
“这确实很不好受的,对吧?”
时南奚忽然脑中一闪,他想到了什么,霎时间脊背一阵发寒,他连滚带爬地打开电脑找到南慕屿论坛,翻到最底下,找到完-
汗珠混着泪珠,沿着时南奚鼻梁滑下来,挂在鼻尖微微颤抖。
时南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卫生间里特调的佛手柑搭配薰衣草的味道,他只觉得呛鼻,停了一阵子,胃里抽搐得更厉害,他几乎整个人跪倒在地干呕。
什么都吐不出。他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已经超过12个小时没吃任何东西了。
“怎么了,南奚,你听上去似乎不大好。”听筒里,鲍勃的关心悠悠闲闲。时不时,他会不自然地停顿一下,然后略带些慵懒地闷笑,时南奚一度怀疑电话那一头汤姆在帮他口或者手淫。
——这种暗戳戳当着孩子面搞暧昧的py他们以前不是没整过,明知道隔着一层破木门小南奚什么都听得到,可是他们依旧肆无忌惮,又要叫,又要压低着嗓子,践踏着孩子的心理健康获得快感。
“宝贝儿,你不舒服么?”
鲍勃的语气,显然带着些许快意。
“为……什么?为什么……”时南奚嘴唇哆嗦,无力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哭声在鲍勃满不在乎的嗤笑里显得愈发讽刺,时南奚终是忍不住了,压抑着哭腔,声嘶力竭:“……你是我的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噢,我想你会明白的。”鲍勃温柔地说:“爸爸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考虑。我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在我的直播间里举报我当过色情主播,把我变成了过街老鼠你这是在为我考虑?”时南奚捏着手机,想发怒都不知道从而发起,大喊:“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不,毁了你的是南奚你自己。你难道没看出来么?你根本不适合那什么d站,你也不该当美术博主,你更不该抛弃你原本蒸蒸日上的事业。爸爸只是要让你迷途知返。”
“事业?”时南奚气笑了,“我脱得一丝不挂在镜头前面卖肉卖笑,让全世界的gay子对着我的菊花意淫你管这叫事业?你胡说!胡说八道!我才不要再回去做nancy,我将来是要当艺术家的!”
他将话吼了出来,对面却陷入了一时的沉默。时南奚握着听筒,手由于过分激动止不住地抖。
过了一会儿,只听鲍勃轻轻叹息了一声,慢条斯理:“啧,教我说你什么好呢?”他笑了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这么孩子气,这么的……喜欢异想天开。”
“不是爸爸不支持你,而是你,根本不适合做艺术家。亲爱的。”鲍勃说:“你半点儿没有这个天赋。哦,对,你喜欢雕塑是么?还喜欢用各种泥巴做泥人小玩意儿,那种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把戏?醒醒吧。”
“……爸爸……”时南奚只觉得胸膛里的空气被一丝一丝抽走,鲍勃的每一个字,都叫他几乎要窒息。
“孩子,你的每一期视频我都有看,我没有落下你的每个作品。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创作简直糟糕极了!我学美术快四十年,就没见过那么令人遗憾的东西,我甚至不敢相信那些是出自你之手。南奚,你甚至都没有你小时候捏的一半儿好。”
“不要……别再说了。”时南奚按着胸口,此时他的心跳比擂鼓还剧烈。
他清晰地记得自己完-
时南奚觉得自己生病了。
具体什么病他也说不好,他四体健全,没有发烧感冒,只是感到自己身边世界的颜色好像莫名地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起初还以为是视网膜出了什么问题,喊了家庭医生来看,体检报告却始终显示一切正常。
然而他只觉得沉重。非常、非常的沉重。就好像身上无时无刻压着一座隐性的大山,让他窒息,甚至时常想撕心裂肺地大喊。最终只有力气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越发连呼吸都累。
这几天,他只让郎昕州进出他的房间。
他央着郎昕州一定不要告诉时巍屿,如果哥哥问起,就说最近突然来了好多的玩偶订单,时南奚忙着在屋里工作。
当然,他也有状态好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几小时,以前没有觉得,现在他只觉得弥足珍贵。每逢身上松泛些时南奚就挣扎着爬起来走到落地全身镜跟前,脸色没有那么蜡黄了,他狠狠地在自己脸上掐两把,让两腮稍微显得有些血色,才强撑着身体,扯出几分笑脸去时巍屿房间看他。很奇怪,他捏的那么用力竟然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他从前明明十分怕疼,就连去医院抽血打针都要把脸蛋埋在郎昕州怀里,弄完了,哭丧着脸压着棉球,还得人买芝士蛋糕来哄。
推开时巍屿房间的大门,他惊奇地发现时巍屿居然已经可以下床了,这会儿正背对着房门,倚在打开的阳台门框边,低头看着平板电脑工作,时不时还拿触控笔写写画画。
时巍屿已经穿上了家常服,背影比之前看去瘦了些,却越见笔挺长挑。
看着,时南奚有几分愣神,手里捧着的水果盘差点翻了。郎昕州沉默地扶了一把,轻轻在门上扣了扣。
“奚奚!”时巍屿回过头,惊喜地喊了声:“你今天终于有空出来了?”
说着,忙将ipad合起,隐藏起刚刚纽约贾西娅·米勒律师邮件发来的一张模糊的照片。贾西娅说这几天总能看见有个男子在时文玢住所附近徘徊,被家门口的监控拍到好几次,行踪可疑,她不太敢下定论,发来让时巍屿一块儿认一认。
时巍屿不动声色地将平板藏到身后。虽然拍得不清楚,但是依稀可见是个姿容俊伟的男人,一头微长带卷的金发,气质慵懒落拓,形象特征高度神似时南奚的生父,鲍勃·史密斯。
都已经离婚了十几年,鲍勃往常也遵照着当时的约定不再出现在时文玢母子面前,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突然出现在时文玢住的别墅区附近徘徊,探头探脑的。
在调查清楚之前这张照片不能让时南奚看到,以免他多思。
“哥哥,你都能走了?”时南奚很意外。
时巍屿失笑:“我伤的又不是脚,怎么不能走?更何况,都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再不恢复那不是砸许医生的招牌么!”说着,他调侃地看了旁边许婴医生一眼。
一个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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