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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展节再一次被触及到内心,这些话如刀剑一般扎进了他的血肉,像是散开了的毒蛊,一下又一下地啃噬着他的所有。
秦惜珩看出他内心的挣扎,虽然不忍,但还是尽着最后一丝努力道:“朝廷十年不提端城,文官们早已忘了这也是大楚的一片土地。师父觉得,皇兄会主动提出让你出兵赫尔部,拿回这失去的一地吗?”
华展节比谁都知道答案是什么,他看着这个小徒弟,叹声道:“公主比臣通透。”
秦惜珩听出他口吻里的让步,道:“师父再好好想想,我会一直在桂县等您的消息。”
厢房的门一开,赵瑾就站在门后的十步远处,华展节先走出来,赵瑾忙揖了一礼,“华将军。”
华展节看着她,想到的便是东寰猎场的那一次经历。明明才不过一年,可时间流转着好似隔了不知有多少个三秋。
“赵怀玉,”华展节连名带姓地喊着,在赵瑾肩头戳了几下,“你若是敢负公主,任凭你祖上是谁,我在黄泉路上也不会放过你。”
“是。”赵瑾心上一沉,维持着揖礼的姿势时,又将背躬深了一些,低头不敢抬起。
秦惜珩愕然,快步过来道:“师父,您说什么呢?”
华展节换上和蔼的笑看过来,“没什么,这几日连日都是雨,公主当心别受凉了。不用送了,臣自己能走。”
秦惜珩看着他萧索离开的背影,越想那些说过的话越是觉得后悔,“我觉得我太残忍了,我这样的步步相逼,与那些玩弄权术的人没有任何分别。”
她这样内疚自责,赵瑾心里也痛不知味,“可你为的都是我。阿珩,你不要将自己想的那般不堪。你与华将军分处两营,这件事哪里有谁对谁错之说?”
秦惜珩说服着自己接受这个说法,红着眼睛道:“那你不要将师父刚才的话放在心上,他只是太担心我了。”
赵瑾揉揉她的头,莞尔道:“连你自己都知道华将军只是太担心你,我又何尝不懂?我赵怀玉可以对天立誓,绝不辜负阿珩。你信我不信?”
“信。”秦惜珩破涕露笑,凑到她耳边道:“婚书里都清清楚楚地写着了,瑾娘嫁了我,我还能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
赵瑾趁她不备,快速偏过来啄了一下她的脸。
秦惜珩被她这么一打断,后面的话也忘了。
赵瑾偷袭得逞,笑道:“好香啊。”
秦惜珩搂着她把这个便宜占了回来,扬眉说道:“礼尚往来。”
赵瑾问:“那继续来?”
秦惜珩道:“怕你不成?”她这一次抢了先,将赵瑾逼在了角落里吻了个够,心里的不快已然烟消云散。
她知道赵瑾是有意为之偏转她的注意,不再揪着那些做过的事情不放。有个人能这样顾着她的喜怒哀乐教她长大,她感之念之,也在心里虔诚地许誓。
我绝不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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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展节回到驿站,那监军见到他,宛若见到了救世的菩萨。
“将军,这一大早的,您去哪儿了?”
“我素有早练的习惯,这里人多,我寻了个安静的地方早练。”
监军已经顾不上他是不是真的去早练了,只要人还在眼前,他就放了心,问道:“华将军,那咱们现在就启程吧?”
华展节一马当先跑在前面,随行的几人连追上去,抵达崇城时,中州道的刺史涂维已经恭候多时。
“将军一路辛苦。”涂维早就着人准备了住处,华展节跟着他走,一面问:“一应军需粮草可有准备妥当?”
涂维道:“昨日才到了一批,史运使还在水路上负责接应。将军先好生修整几日,这一仗只怕不是一两日能打下来的。”
华展节比谁都清楚这点,道:“有劳涂刺史了。”
涂维摆摆手,“吃累的是将军才是,我就不多留了,将军歇会儿吧。”
屋子里生了熏香,华展节小坐片刻,被这安神的香催得微微入眠。窗外的雨声止了,却起了风,吹得树枝反复晃动,擦着屋檐的边瓦沙沙作响。
端城的春日里也有这样的风。
这里是幽州最北之地,与赫尔部隔着若尔兰草场对望,端城也有牧民,他们将牛羊圈放于这一侧,在日升月落的日子里代代如此。
华展节看着儿子们在草场上策马比试,春日里的风和煦柔软,他眯着眼看了片刻转身离开,却在再次抬眸的瞬间里看到了赫尔部骑兵带来的尸山血海。
天色骤地昏沉下来,若尔兰草场成了屠戮地狱,牛羊或杀或掳地被他们打劫着,牧民们的血染红了草场上的青绿,弱小的妇孺孩子哭喊着逃亡,却无一人能逃出骑兵手中的弯刀。
华展节再回头,方才的地方已经没了几个儿子的身影,他心中一慌,转身再看后方时,便见最小的幼子忽然扑来挡在他的身前,被赫尔部淬毒的暗箭射穿了心脏。
亲子的血溅染了他的眼,他扶住幼子想带他离开,又在不远处看到了被万箭插身也不倒下的长子。更远处,次子与赫尔部的骑兵厮杀着,身披重伤依然顽强挣扎,也在孤立无援中被刀口割破了喉咙。
“爹……”幼子叫着他,最后挤了个笑容出来,“快……走。”
部下们闯入了眼帘,他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被人拖着强行带走,城墙上的大楚旗帜霍然而倒,端城遗留在北边,春风至此再不渡此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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