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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是鱼缸先生和b一起去水族店看斑马鱼,仔细一瞧,水族箱的倒影中看得到nv孩的书包上系着一个吊牌,上面有名字,我依照影像上左右相反的字迹,在纸上画一遍,写到第一个字,我就愣了一下,这是一个几乎左右对称的字,我赶紧写下全名,而後用镜子一照,显示出nv孩的名字。
班、洁、瑜——
圆圆大叫,「小、小班班医师,这是你吗?」
「怎麽可能?我读的是y国中,怎麽会是s国中的学生?」我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鱼缸先生接下来的记忆碎片,和nv孩的几乎一致,不一样的是,nv孩的记忆停留在昏厥前最後一眼,鱼缸先生则是通报警消後,迫不及待打破窗户闯进来,他紧紧抱着nv孩,自己也呛入浓烟昏倒。
记忆碎片还剩一张,但我已经全身发抖,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堵塞在我x口。
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我怎会出现在鱼缸先生的记忆里?
我想问我老爸,但是他已经无法解释,无法辩驳。
我想起散乱的他和他的笔记本,对,我还有一箱没整理!我赶紧大喊,「圆圆,帮我把我爸那堆最早的笔记搬出来!」
我快速翻找蒙尘的纸堆,打了一连串喷嚏後,终於,在老爸八年前的研究日志中,找到答案。
●?●
【五月一日】
我不知道怎麽写下今天的日记,就在今天,我痛失结发十多年的妻子阿芬,原来我班哲铭一直研究人们的脑部运作,却始终不知道妻子罹患重度忧郁,还要她留在家乡,好就近照顾我父母??
【五月四日】
小瑜醒过来了,她好像忘记大部分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为何火场里有个男孩紧紧用外套罩住她、保护她,她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母亲纵火要烧si自己,现场有很多纸张残片,警方研判是小瑜的日记本,但是内容已经无法判读。小瑜一提到母亲就惊恐哭喊,必须打镇定剂才能睡,看着nv儿的脸,我第一次觉得,原来被救活的人未必b较幸福??
【五月三十日】
同样的情形持续着,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小瑜醒着的时候,病房如同炼狱,我想,阿芬她达成拉我一起入地狱的心愿了。
【六月五日】
我考虑对小瑜进行我一直研究的记忆整复手术——与其看小瑜这麽痛苦,身为父亲,我宁愿让她冒险,只怕只有零点零一百分率的希望!
【六月六日】
我对小瑜说明了这项手术,小瑜同意。
【六月二十九日】
经过漫长的准备和最後调校,明天要为小瑜进行手术了??但我不打算执行自己研究已久的记忆修整术,我想提取出小瑜的记忆,同时为她植入另一位病患的记忆,这将会让她以为,她母亲是自己要寻si,并没有要带她走,而她因为想救母亲而受伤??
【七月十日】
手术成功!我从小瑜的记忆,得知火场中那名男孩是她的小男友,这段恋情被阿芬发现,就是这场悲剧的肇因;醒来以後的小瑜,果然以为妈妈是自行寻短,虽然感到伤心,却知道错不在她,且妈妈是ai她的——看着小瑜无忧无虑的笑脸,她迅速恢复正常生活,我想,我至少做对了一件事情。
【九月十八日】
我和小瑜约好放学在校门等她,她因为担心自己迟到,从楼梯上跌下来,扭到脚??
【九月三十日】
这半个月内,光是怕迟到,小瑜就受伤四次,迟到这件事情让她陷入恐慌,我想,她虽然被清除改写了记忆,但是她却记得「来不及赴约」的心情吧??
【十月五日】
小瑜因为太害怕赶不及而屡屡受伤,我决定让她在家自学??
【十一月二十八日】
今天医院转来一位病人,他叫余刚,他很年轻,十八岁的男孩子,我一看到他的脸,我心一惊,他是小瑜记忆中的男孩!原来当时救护车把他送到另一家医院,小瑜的事情又太让我忧心,一切事务委任律师处理,因此没想到要去找他,没想到,命运仍安排我们相见。
他丧失了那段记忆,而且再也无法累积新的记忆,他得了「前向x失忆症」。
我心里一阵痛。
陪余刚来看诊的,是和他相依为命的表哥;表哥并不知道他和小瑜的事情,也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出现在陌生的火灾现场,现在,只有我因为读取了小瑜的记忆,知道他和小瑜的秘密恋情。
我身为一位医师,治不好他的记忆问题;就算我治好,小瑜也无法和他相认,因为我已经覆盖了她的记忆。
小瑜原始的记忆副本,正妥善藏在储存记忆的斑马鱼水族箱,还有我的心里。
一个人只能动一次记忆覆盖手术,反覆植入记忆,会引发记忆错置。
余刚,请你千万不要原谅我,身为一个父亲,我不後悔选择让小瑜尘封那段记忆。
我不愿小瑜知道自己母亲痛下毒手想害si亲生孩子,身为一个父亲,无法眼见她想起当时的痛苦。
说到底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愿有生之年,我能研究出治癒「前向x失忆症」的记忆整复术??
在医院里,小瑜和那个男孩擦身而过,他们互相深深看了彼此一眼,两人有点发愣也有点害羞,这也难怪,他们都是长得好看的少男少nv。
孩子们啊,但愿你们不记得也不认得彼此,也不要再相遇,快乐过自己往後毫无罣碍的人生??
【十二月三十一日】
我今天又遇到那位病人,余刚,他不记得我,带他来就医的依旧是表哥,我向表哥探问他的近况。
「他重新在我的发廊上班,还取了英文名字,叫做zebra,我问他喜欢斑马吗?他也说不上来,真是怪孩子,从以前就话少,我都不知道他想法,不过班医师你放心,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
眼泪不断从眼底溢出,像是无法关上的水龙头,我一把将老爸陈旧的日记本摔在地上,对着日记大吼——
「为什麽要改写我的记忆!为什麽不相信我可以恢复!为什麽要让我忘记他!」
圆圆帮我捡起日记本,她拍拍我的肩,她没为老爸说话,但我何尝不知道,老爸也是不得已的。
难怪他这麽多年来,拼了命研究前向x失忆症,没日没夜榨光自己的脑力和t力,以至於走路时恍神不专心,被闯红灯的机车骑士撞si??
我叹了口气,回到诊间,鱼缸先生仍然似睡非睡,而那一大一小的斑马鱼,仍然互相依偎着彼此。
「小班班医师,余先生的记忆碎片你还没看完哦。」圆圆提醒我,我继续按下播放键。
记忆画面来到最後一张。
最後这段画面,是他在当年的我耳边低语,我打开声音,想听清楚他说什麽。
「无论如何,记得我ai你,斑马鱼??」
这是他在火场烟雾弥漫中的最後一个记忆。
我的眼泪流下来。
原来,「斑马鱼」不是口误,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亲昵称呼。
我的恐惧迟到,他的英文名字zebra,还有把我的名字读成斑马鱼,是记忆覆灭後,残存的零星化石。
而相ai的人,终究还是在命运安排下,再次相逢。
我加快速度,缩小鱼缸先生的斑马鱼t积;瘦身後的斑马鱼,轻轻啄吻了我的斑马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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