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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有充足睡眠时间的后果就是让他晚上能更加肆无忌惮地熬夜,直到凌晨三点多,他看着影片末尾的鸣谢名单打了个哈欠,发了条朋友圈,这才满足地放下手机关灯睡觉。
可惜理想跟现实总是有出入,他预想的懒觉半道跑偏,非但没睡成,反而在八点多的时候就被连翻轰炸的电话铃声吵醒。
谢衍之没有起床气,但是没睡够的情况下烦躁程度容易加倍。
他伸手在床头柜上盲摸了好一会儿才拿到手机,不满地喂了一声。还没说话,对面开口的语气却比他还不耐烦。
他眼下没完全清醒,脑子还有点迟钝,半天才听出来这是快递员的声音。
完蛋,他还约了要寄件!
他“噌”地一下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迟到了,心里那点瞌睡虫瞬间消失无踪。火急火燎地套了衣服就往下跑,还不忘顺了瓶自费的红牛带着赔罪。
楼下板着脸等他的快递员好像那个活阎王,他堆出一张笑脸,好不容易从布满抱怨的眼神里挣脱,把昨晚借的推车还回大堂后就想着回去补个回笼觉,结果刚出电梯就看到有服务生推着餐车在敲自己房门。
他快走几步上去:“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
“谢先生?”服务生被他从后面出来吓了一跳,见他点头后说道,“这是给您送的早餐。”
谢衍之不明就里,纳闷地说:“我没定早餐啊。”
酒店的早餐一般过了八点就没剩什么了,就算有也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他对饮食存在一些薛定谔的洁癖,本来也没想去吃。
“这是季先生让我们八点半左右给您送来的。”
服务生只干本职工作,餐车上还有别人的东西,他赶时间,把谢衍之的那份放下后就走了。
季书辞早上看到那条凌晨三点的朋友圈观后感就猜到他绝对赶不及去餐厅吃饭,这家酒店的早餐券是额外算钱,一人收60,但凡便宜点他都不会觉得浪费了可惜。
他不知道谢衍之的喜好,只能往大众化的方向走,要了一盅海鲜粥跟半屉小笼包。
这个行为显然不在谢衍之的应对范围内,他先是愣了愣,随后若有所思地扬了扬唇角,咬着包子拍了张照发给季书辞。
手机下一刻就传来震动,聊天框上只弹出了一个“ok”的手势。光凭这个速度,谢衍之敢肯定他百分百没看照片,很明显是百忙之中抽空敷衍的。
好在他对季书辞怎么回复完全不在意,吃完又睡了一觉,三点起来点了个外卖就打车去了唐见疏约他见面的地点。
——一家名为sava an的酒吧。
这种场所一般不开在明面上,所以唐见疏给的定位很模糊。谢衍之刚好碰上的又是个入行不久的新手司机,沿着城街道绕了半天愣是在原地打转。
在他第三次看到窗外同一家服装店的时候,终于憋不住提了下车。
“师傅你靠边停吧,我自己找过去就行。”
司机是个五十上下的男人,带着股很浓的南方口音,具体听不出是哪里的人,但肯定不是这里的。
车里冷气开得很足,但谢衍之还是一眼就看见他额上冒出的薄汗,像是惶恐自己下一秒就出口发难。
“真不好意思啊小伙子,我刚跟我老婆工作调度过来,对这块还不是很熟。”他停好车,过意不去地赔笑道,“一共23块4,耽误你这么长时间,我把钱扫给你吧。”
谢衍之婉拒了他的好意,无所谓地笑笑:“没事,店是隐蔽了点,师傅你忙吧。”
他说着付完钱,凭借多年混迹酒吧的经验,在四周稍微逛了逛就精准地踏进一条背光的小巷子。
白天开张的酒吧很少,这个点来玩乐的人更少,一路上跟他打招呼的就只有几只脏兮兮的流浪猫。
他推开贴满便利贴的玻璃门,唐见疏生怕他找不到似的,就坐在正门口的高脚凳上直勾勾地看着这边。
“真是难得啊,从不迟到的人竟然迟到了半小时。”
“是你这地方太难找,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怎么开在这种犄角旮旯。”谢衍之从服务生那随手拿了杯酒,不知想到什么,又让人换成了果汁。
“这是我朋友的店,我鬼知道为什么开这里。”唐见疏事不关己地果断甩了锅。
“哪都有你认识的人。”
谢衍之已经习惯他这副朋友遍地跑的作风,也没在意,往周围看了眼,却发现偌大的酒吧里除他们两个外就只剩服务生了。
“你组的局呢?”他问。
“没到点啊,你看看时间,谁家大白天狂欢啊。”唐见疏耸耸肩,“叫你过来是看你瘫在酒店太无聊,过来跟我聊天不挺好。”
他一脸看蠢蛋的表情看着谢衍之,眼珠子一转,用胳膊肘撞了撞他,调笑道:“哎,说说你啊,那个季什么的,就你说的那老朋友。”
“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最讨厌跟这种冷冰冰故作清高的人打交道吗,这么还一起爬开山了?”
谢衍之有钱有颜,配置样样都是顶好的,身边的人哪个不是上赶着讨好他,什么时候轮到他跟在别人屁股后面叭叭个不停。
昨天在山顶看见两人后他惊讶之余八卦之火燃起来三丈高,回酒店就开始缠着他问那人是谁。
本来以为能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爆炸新闻,结果两人除了小时候一起玩过一段时间外,关系跟那青菜煮萝卜似的一清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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