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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请假了吗?手都没好还要去上课?”
“右手能动,明天10点要公开总结。”季书辞随口应道。
谢衍之看了眼他左手上缠的绷带,侧身躺在床上,托着脸颊懒洋洋地说:“你们学校外人能进吗?”
他顿了顿,又叹着气补充一句:“没关系的,不能进我也能理解,省重点高中管理严一点很正常。”
季书辞把几个条件数据改了,又顺手把要打印成作业的题目答案删掉,一听这话就猜到他背后七拐八拐的意思。
“怎么,你想去我们学校?”
谢衍之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在说你知道还问。
“进是可以进,但你去我们学校干什么?”季书辞看着他那张朝自己不停眨眼睛的脸,委婉地劝他停下来,“眼睛抽筋了容易面瘫。”
谢衍之对他的不解风情的行为暗自腹诽,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颇为无奈地45度看天花板:“想再体验体验高中的氛围呗,没办法,谁让我高二没读完就保送大学了,白白浪费了我能散发无限魅力的青春。”
他话说得遗憾,但脸上的显摆劲儿可看不出遗憾。
季书辞对这人厚脸皮的程度已然脱敏,想着他一个人在家确实不合适,带过去当个摆件也不是不行。
但是——
“你不用上班吗?”季书辞问。
他养伤这几天谢衍之也一直在家,公司不去不说,就连他房间的笔记本电脑都跟个模型一样,转手卖了都能说九成新。
谢衍之在他看向电脑的时候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悠闲地翻了个身:“老板给了一个月的工作量,我弟一周就完成了,超出任务之外的事,没加班费我可不白干。”
季书辞无声地挑了挑眉,拿上电脑刚想出门,就感到衣服被人轻轻扯了一把。
“你又要干什么?”
谢衍之指着床头柜的手机问道:“明天几点起来,我设个闹铃。”
季书辞想了想:“五点出门。”
“五点?”谢衍之眼睛骤然睁大一圈,“那么早出门干嘛,你不是十点的课吗?你要跑步过去啊?”
从这里过去撑死也就一个半小时。
季书辞把桌上吃剩的饭盒装在一起,关了房间的大灯只留下一盏小夜灯,起身平静地吐出一句话:“突击检查,抓高三早读还敢浑水摸鱼的人。”
谢衍之对着他出门的背影决然竖了个大拇指,深知自己赖床的毛病,从四点开始每隔五分钟设了七个闹铃才放心睡觉。
安眠中的池涴下了场大雨,绵密的水雾铺出几层薄烟笼罩在整个城市上空。气温瞬间断崖式骤降,以至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谢衍之在衣服堆里翻了半天,最终还是敲了敲厨房的门。
季书辞盛了两个煎蛋出来,头也没回地问他:“什么事?”
“季老师,你有多的厚衣服吗?”谢衍之深吸一口气,“我带的都是秋装,冬天的还在家里。”
季书辞沉吟片刻:“左边衣柜下两层,自己找。”
“大恩不言谢,好人一生平安!”
谢衍之朝他拜了拜,转眼溜去他房间,翻箱倒柜了好久才找到件合眼缘的冲锋衣。
季书辞对时间的把控严格,定好了绝不拖延一分钟,五点一到就收拾东西往车库走。
谢衍之手里还抓了半截没啃完的玉米,季书辞开不了车,司机的位置只能他暂时顶替。
季书辞恍惚间听到他在嘀咕什么左脚刹车右脚油门,顿时产生了些不好的预感:“……你会开车吗?”
谢衍之拉上安全带,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的笑话:“开玩笑,我科一到科四都是一把过的。”
只不过他更喜欢打车,所以平常基本没开过。
但这话他可不敢跟季书辞说。
季书辞:“……”
车子里沉默了几秒,季书辞按下车窗,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了眼自己尚在期限的人生意外险,默默拉紧了扶手:“走吧。”
池涴市第一高级中学是排名前三的省重点学校,都不用进去,光从外表都能看出压在学校上面沉重的云层,靠成绩试卷一点点堆积出来的云层。
两人在教学楼外分开,谢衍之对高中生活早就没有印象了,在校园里四处回忆了会儿青春,才慢悠悠转悠到五楼,正好撞上从教室里出来的季书辞。
高三的早读在进行英语模拟测试,他怕学生分心,指了指楼梯口示意自己在那边等他。
季书辞轻轻点了头,回办公室拿了u盘才过去带他往阶梯教室走。
“你坐后面去,我同事给我留了位置。”季书辞把谢衍之扔到最后排,低声嘱咐道,“安静待着,别给我捣乱。”
麦克风被人拍着测了几次音,讲台上走上了一位老熟人,李主任官腔官调地讲了半页多的开场白才宣布开始。
谢衍之大学参加过不少教育类的社团,每次一到这种汇报环节他都困得直打呵欠。
撑着脑袋转笔发呆,抬眼间就看到旁边有个男的正对着台上的女老师拍照。
整个后排只有他跟那个男人,他起先以为是院刊的摄影人员,定眼一看,才发现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这男人他还认识,叫李超俊。
人长的跟名字毫无关系,之前在公司面试的时候见过。估计是个吹牛的半吊子,初审都没过直接被刷了。结果这人不服气跟面试官理论,闹得动静不小,最后还是被安保人员架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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