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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您而言是小事,只是对我们母女来说却是深恩。那日大殿之上所坐皆是各门各派的前辈高人,但除了您,却在无人为我们分说半句。晚辈知道他们是不愿轻易得罪太一宗,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您肯为我们仗义执言,已经是难得了。”月颜说着,对着叶归尘又是行了一礼。
叶归尘看着眼前的少女,片刻后才轻叹一声:“我听说,你们已经脱离紫霄宫了?”
紫霄宫将月颜母女逐出宫门一事,也不算什么秘密。
上界的人都心知肚明,紫霄宫这是为了讨好太一宗,然而锦瑟夫人不过金丹修士,月颜更是筑基修士,不会有人为了她们而去冒险得罪体量庞大的太一宗和紫霄宫。
月颜倒是不甚在意地点点头:“许是太一宗为了名声,也不敢直接对我和母亲下手,我们才得以平安离开他们的领地。只是才下山不久,父亲便遣人告知我们,紫霄宫已经将我们除名,我们母女二人已经无家可归。”
说着,月颜那姣美的脸上露出个讥讽的笑来:“他倒是将自己撇得干净,不过倒也教会我不能轻信他人,哪怕那人是你父亲。靠着这点儿教训,我和母亲几次逃脱别人的圈套和追杀,至于那些人是谁派来的,我没有证据,也不好胡乱攀咬。”
月颜虽然说自己没有证据,但是看她的表情,叶归尘清楚,她必然是有确定的怀疑对象,只是不便说出来罢了。
她不说,叶归尘也心照不宣地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问题:“那你又是如何得到这盏引魂灯的呢?”
提到引魂灯,月颜的脸上倒是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她轻轻抚摸着手中的引魂灯:“那夜我和母亲被人追杀,母亲为保护我受了重伤。我将她安置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自己去引开了那群杀手,最后被逼跳下悬崖。不巧,那崖底不止我一人,还有个被自己朋友暗算的分神期修士。”
“那修士虽然肉身已死,但元魂尚未消散,他本可以夺舍我,但最后却只求我助他完成遗愿。他告诉我,他与他的朋友皆为无门无派的散修,半年之前曾经无意中发现了一处仙府,那仙府尚未被其他人进入过,里面的灵石法器甚多,两人便商议着将这些东西都分了。”
“为公平起见,他们将开启仙府的钥匙一分为二,每人各得一半,只有两人都在场时才能进入那座仙府。只是他不知道,他的朋友却想将这座仙府里面的机缘全部抢占。因此,他朋友骗他饮下了毒酒,趁他毒发身亡之时妄图谋财害命。他的修为原本在那人之上,只是饮下毒酒不敌对方,便御剑逃跑,最后藏到了悬崖之下的洞窟里。”
叶归尘安静听着,未曾置评。
在上界,所有的修士都在为抢夺那一线机缘而前赴后继,杀人夺宝什么的也不少见。
每年悄无声息便消失无踪的修士也不在少数,若是大门大派或许还会发出寻人令找一找,那些小门小派的,便是想要找也是有心无力,最后大都不了了之。
在上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与他达成交易,我助他复仇,他把那仙府的钥匙交给我。这引魂灯是他之前便决定要卖出的,故而也曾送灯来参与鉴定和拍卖。我之所以继续将引魂灯送来拍卖,是因为他那朋友知道他曾将另一半钥匙藏在引魂灯之中。”
月颜说着,将那盏引魂灯放在身边的桌面上,垂眸斜睨了地面上那堆灰烬一眼:“我设下三个条件是为了引蛇出洞,将这个人找出来。他算准了自己的朋友必死无疑,如今听到引魂灯将要拍卖,为了藏在里头的钥匙,我知道无论出价多少他定要参与拍卖。”
“难道他不会怀疑这其中有诈么?”谢风华听得困惑,“若是他心生怀疑,不来怎么办?”
灵渊双手抱胸,淡淡道:“那人既然能为了仙府而背弃朋友,必然不会放弃即将唾手可得的钥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钥匙既然能让他背叛朋友,自然也会引诱他冒险一试。”
只是那人怕是也没有想到,这一试,便丢了自己的性命。
“姑娘,您助人报仇的义举固然情有可原,但”贺西亭犹豫着开口,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观察着叶归尘的脸色。
“贺掌事玩笑了,此事与月颜姑娘有何干系?她不过是卖了件货物,那买主被藏在灯中的魂火所伤也只能怨他自己了,怎么那魂火不烧别人偏偏烧他呢?”灵渊懒洋洋地开口,“更何况你若要追责,不该先追究你们验货不清的责任吗?”
灵渊这话一出,贺西亭瞬间沉默了。
“那么,姑娘你让我们也参与这场竞拍,是为了让我们做个见证么?”叶归尘温声询问,倒是对月颜的算计略过不提。
月颜眨眨眼,片刻后才慢吞吞地开口:“这引魂灯我已经卖给别人,谁知那人命不好,竟然被灯中魂火所杀。按照修真界的规矩,物主既死,那这灯便算无主之物,由谁捡到算谁的。”
叶归尘闻言,顿了片刻后了然道:“如此,多谢了。”
灵渊也十分配合地拿起桌上的引魂灯,转头交给叶归尘:“哪儿来这么大一盏引魂灯?莫不是无主之物?那可要便宜咱们啦!”
贺西亭眼角抽搐地看着这一幕,灵渊的演技太浮夸了,简直不忍直视。
把引魂灯‘送’给叶归尘等人后,月颜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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