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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归宿给你要不要?”

徐瑾瑜反唇相讥,媒婆一呆,随后只呐呐道:

“这个,那个……”

徐瑾瑜冷眼看着,神情冷漠:

“怎么,你都不愿意要,就想给我长姐拉线?你赚这些黑心钱,也不怕肠穿肚烂!”

“嘿,你这小郎君,说话也忒不客气!”

媒婆有些恼了,直接撸起袖子准备硬闯,可是下一刻徐瑾瑜唇角噙起一抹冷笑:

“你可想好了,我打小身子不好,一月里只抓药就要几两银子,我若是有个被人碰倒晕倒什么的,那咱们只能见官了!”

媒婆:“……”

这小郎君生的光风霁月,怎得一张口就能刺的人浑身不舒服?

媒婆这会儿也有些束手无策,她接这活的时候,都没想到,这家最难搞的就是这位小郎君。

“还不快走!”

徐瑾瑜伸臂一指,声音严厉。

媒婆被吓得一个哆嗦,但她还是不愿意放过那丰厚的报酬,勾着脖子看向徐瑾瑜身后,大声道:

“婶子!嫂子!我都看到你们了!你们家的事儿,不能只让一个小郎拿了吧?”

徐老婆子拄着竹枝,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我家就瑾瑜一个男丁,自然以瑾瑜的意思为主。你莫要多言,只管告诉那王员外,这门亲事,我们徐家高攀不起!”

徐老婆子做事更为圆滑一点儿,话也说的漂亮,可正因为徐老婆子并未把话说死,那媒婆直接使了一个眼色,跟来吹吹打打的人立刻将他们抬来的箱子打开——

一箱白花花的银子。

一箱上好的绸缎。

另有求娶之时的四喜果,喜糕,米面,等等若干。

随后,媒婆便笑盈盈道:

“婶子,您可别急,先看看咱们王员外的诚意!”

“天啊,这么一箱子银子,怎么也有百八十两了吧?”

“嘿,银子才那么一点儿,那绸缎才是老值钱喽!”

“白花花的精米白面,远山家要是巴上王员外,那怕是要发达了!”

“你没听大郎说不解亲?那王员外的儿子傻归傻,可是王员外有地有钱啊!”

“我看啊,那大郎才傻哩!他自个身子自个不知道吗?有了王员外帮着,他才能多活两年!”

……

媒婆来的声势浩大,这会儿好事者不胜凡几,团团围着,品头论足。

媒婆对于王家求亲的彩礼别提多满意了,这会儿那亲亲热热的就要上来扶着徐老婆子:

“婶子,我可是听说你家大郎考上了东辰书院,那书院什么都好,就是死要钱,只一年束脩就是五十两!

现在王员外给您送了两年的束脩,让您先看看诚意。人王员外还说了,等姑娘以后嫁过去了,后头大郎的束脩,他全包了!”

媒婆说的眉飞色舞,看了一眼徐瑾瑜,压低声音道:

“少年人意气重,不知好坏,您难道不知吗?大郎能考上东辰书院,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舍下一个丫头片子,换一个顶梁柱,这买卖,不亏!”

徐母听到这里,直接走出来一把把媒婆推开:

“滚边儿去!我徐家还没有落魄到卖闺女的!要嫁你嫁,都给我滚滚滚!”

他家大郎本事大,能赚钱,能读书,他们家不靠任何人也能过的好好的,凭甚要沾人家的恩惠?

那王员外打的什么算盘,徐母心里明得跟镜儿似的!

如今是看着他家大郎考上了东辰书院,只要大郎不出错,以后前程差不了,这才想贴上来。

要不,前头他们家难成什么样子,咋不见王员外要给儿子娶媳妇挑他们家大妮?

媒婆被推的一个踉跄,看着徐母气咻咻道:

“要不是你们族长在王员外跟前念叨过,当王员外会瞧上你们家似的?我呸!一屋子穷砖烂瓦!还想上东辰书院?做梦!”

“我能不能上得起东辰书院,不劳你操心!至于你说的族长拉线,可敢对峙?!”

徐瑾瑜记忆里,族长虽然有些功利,但绝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儿。

他当初可是已经明言拒绝了,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定是里头有小人作祟!

“有什么不敢的!本来以为是你们徐家有诚意,没想到是糊弄人!矜持好歹也有个度,现在闹这么难看,看你们咋收场!”

徐瑾瑜不置可否,没有理会媒婆的叫嚣,只拱手道:

“各位乡邻,不知可否替瑾瑜请族长前来一趟。”

徐瑾瑜话音刚落,立刻有一个看着精悍的汉子站了出来:

“大郎,我去!你在这儿看着!”

徐瑾瑜定睛一看,这人是住在村尾的孙正,是徐氏一族里难得的外姓人,在村里向来古道热肠。

徐瑾瑜遂面露感激之色:

“有劳孙兄了。”

“不劳不劳,我先去请徐族长,徐族长不像是会坑自己人的!你家里都是些老弱妇孺,你留这儿!”

那媒婆看着就不老实,要是徐家大郎离开,她让人硬把彩礼塞进徐家可如何是好?

孙正的担忧未曾语尽,但他清楚徐家大郎一定明白,遂快步离去。

徐瑾瑜过后直接搬了几个凳子过来,让徐老婆子和徐母在里面坐下,自己则直接横在门口而坐,连让媒婆踏入徐家院门的可能都不给一丝,气的媒婆在原地跳脚。

少年身若瘦竹,单薄笔挺,大刀立马横坐在门口,将家中女眷尽数护在身后,虽还年少,却已有动人风姿。

“嘶,素日只看远山家的给大郎请医问药的,还道是个无底洞,没想到大郎支楞起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一家子老弱妇孺,大郎不支楞有什么用?”

“呵,你还有脸说!看看人家大郎,病殃殃的都一个人护一家子,你呢?刘婆子她家的鸡嚯嚯咱家菜的时候,跟头蔫儿驴似的,还拉着我不要吵!”

“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

男人的嘟囔声越来越小,随后直接被女人撕着耳朵家去了。

徐瑾瑜对于眼前的闹剧充耳不闻,只是眼帘低垂,双手自然的放在膝盖上,不紧不慢的单手轻叩着。

不知过了多久,族长和族长媳妇一起赶了过来,族长刚到跟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徐瑾瑜一抬眼,满目冰霜,扑面而来,族长未语也低三分:

“咳,大郎,孙家小子叫的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日族长虽然与徐瑾瑜不欢而散,可过后心里还是对徐瑾瑜的品性颇为敬佩的。

一个贫寒之身,急迫之时,却还不会放弃家人的人,日后若是飞黄腾达,也不会是那等忘恩负义之辈。

徐瑾瑜看族长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眸底的寒光微微收敛,只抬手指向媒婆:

“此人说族长您欲为我长姐和王员外之子拉媒保纤,是也不是?”

“怎么可能?那日你不是已经回绝了,我自不会去做多余的事儿。”

族长此言一出,徐瑾瑜表情和缓,但随后飞快陈明缘由,拱手一礼:

“此事便是如此,媒婆清晨一路吹打而来,试图污我长姐名节,欺我家中无人,还请族长做主!”

少年那挺拔的背脊在这一刻微微塌陷,他虽不多言,可委屈之态实让人心疼。

族长一听徐瑾瑜这话,脸色一变,立刻看向那媒婆:

“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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