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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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要去找谁?”
众目睽睽之下, 临安侯一步一步的朝着翰林院的大门而去,待他看到那个清风朗月,翠竹劲挺般的少年时, 直接懵了。
不过,临安侯的最后一丝理智,让他没有喊出那声“爹”,而是眼含热泪,声音颤抖:
“孩子,你受苦了!跟爹归家吧!”
徐瑾瑜没有想到临安侯来的这么快,那双黑沉的桃花眼淡淡看过去, 冷淡疏离的模样却更让临安侯呼吸一滞。
更像了。
临安侯近乎贪婪的看着徐瑾瑜, 爹年轻的时候, 便该是这等风姿吧?
“侯爷慎言, 下官自幼长在小石村,亲戚邻里皆可为证, 临安侯这话实在没有道理。”
“不, 孩子,你不知道, 你与你祖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莫说是本侯, 便是三公八侯任意一人都会这么认为!”
倘若临安侯没有正式看到徐瑾瑜的时候, 还有些不能确定他到底能不能将其带回侯府,可此时此刻,他笃定, 徐瑾瑜一定会跟他回到侯府!
“只是因为长相吗?那可真是荒谬啊!说起此事, 吾倒是颇为好奇, 听说贵府已经有了一位世子,侯爷这会儿又说我是你的孩子, 那那位世子呢?”
“他……”
临安侯有些犹豫,却似乎不愿意让楚凌绝离开侯府,只含混道:
“你们是兄弟,何须计较这么多?”
临安侯这话一出,徐瑾瑜倒是气笑了。
原来,不管是什么时候,自己这个身份,都是被舍弃的。
哪怕他现在的贪婪已经写在了脸上,可是他依然因为某种原因,不放弃楚凌绝。
究竟,是为什么呢?
临安侯没有察觉到的,在他贪婪的看着徐瑾瑜的时候,徐瑾瑜也同样在审视他。
“兄弟?”
徐瑾瑜笑了一下:
“吾乃徐家独子,侯爷还是不要说什么胡话了。”
“瑜儿,别闹小孩儿脾气了,你看那静安侯府,不就是欺我儿背后无人?”
临安侯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随后三两步上前拽住了徐瑾瑜的袖子,看起来很是亲近。
徐瑾瑜只是淡淡看了临安侯一眼,冲皇宫方向拱了拱手道:
“背后无人?吾承圣上之恩,入朝为官,圣上一心为吾做主,旁人欺我辱我又如何?”
徐瑾瑜这话一出,临安侯也不由哑口无言,和圣上相比,他确实是落了下成。
毕竟,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静安侯从国公的位子上撸下来。
随后,徐瑾瑜直接将临安侯的手拂落:
“好了,侯爷,吾要归家吃晚饭了,告辞!”
徐瑾瑜毫不留恋的与临安侯擦身而过,临安侯张口欲言,可却不知说什么。
他还来不及搬出血脉亲情,徐瑾瑜便已经先用圣上压了他一头!
但作戏作全套,临安侯最终还是故作失意的离开。
等临安侯离开后,一众小吏聚在一起,面面相觑,难掩眸中的吃瓜之色。
“所以,前头临安侯闹出那么大的阵仗,是为了给徐修撰看?”
“可没听人徐修撰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临安侯,临安侯闹出那么大的阵仗,确实还不如前头圣上……咳咳。”
众人不由一笑,临安侯有天大的本事,难不成他还能和圣上一较高低?
有圣上珠玉在前,临安侯现在争权夺利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吃相难看。
“不过也是,徐修撰那模样,那气度,哪里能是个寻常农户之子?若真是侯府郎君,才正相配……”
“但徐修撰好似没有这个意思,还有,临安侯的意思,莫不是徐修撰与老临安侯生的十分相似,所以他便把徐修撰当成了自己的亲子?”
“徐修撰那等聪明人都觉得这事儿荒谬,果然临安侯还是太过莽撞了。”
……
众人议论纷纷,可一想起曾经徐瑾瑜的人品德行,都不约而同的更加信任他所说的话。
至于临安侯,平日里一个在京城里只知侍弄书画的闲散侯爷,怕不是看中徐修撰而今圣眷颇浓,所以才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吧。
当初,临安侯夫人诞下独子之时,满京皆知,宁家的女娘孕子,可没有人敢造假。
众人自有众人的揣度,而徐瑾瑜虽然句句平淡,可实则却是在给临安侯步步挖坑。
可偏偏临安侯句句有回应,句句踩进坑。
只凭长相认子荒不荒唐?
侯府主母诞下孩子,何人敢造假?
可偏偏临安侯既要也要,却完全没有发现这其中的陷阱,自以为自己是个慈父,可旁人却不会这么以为呐!
徐瑾瑜离开临安侯面前后,面色便恢复了以往的淡然,只是等他回了府,便直接请赵庆阳来了一趟。
“瑜弟,你找我?”
如今正值暑热,徐瑾瑜在书房里摆了两盘在井水里湃过的瓜果,随后请赵庆阳坐下,直接道:
“庆阳兄,今日临安侯来翰林院门口堵我了。”
赵庆阳闻言面色一变:
“他怎么有脸?!”
赵庆阳是除了徐家人外,头一个知道徐瑾瑜身份的人,也是知道当初临安侯准备如何待徐瑾瑜的。
只请一个管家过来,连瑜弟回府后的一应事宜都没有丝毫安排的意思,想他们这样的高门,便是聘只猫儿都要小设宴席!
这是怎样的轻蔑与羞辱?
他现在又怎么敢出现在瑜弟的面前?
徐瑾瑜给临安侯挖坑后,亲眼看着临安侯一个个踩下去后,这会儿倒是冷静下来,看到赵庆阳愤怒,还有闲心将一盘微凉的桃块推了过去:
“庆阳兄,吃块桃子消消火,这是公主庄子上新产出的,脆而无渣,甜而不腻。”
赵庆阳见徐瑾瑜这般冷静,心里却更替徐瑾瑜委屈的慌,随即将一大块桃子送入口中,嚼的咯吱咯吱,像是在嚼着临安侯的血肉一般,杀气腾腾。
徐瑾瑜也吃了一块小的,这是今年的脆桃,甜津津,脆生生,等他将一块桃子慢吞吞的咽下去后,这才低声道:
“庆阳兄,我怀疑临安侯此番寻我,乃是因其另有所求。”
“另有所求?”
赵庆阳有些不解:
“临安侯不过是和我那爹一样的败家子,他能求什么?”
徐瑾瑜却抿了抿唇,缓缓道:
“青衣人。”
赵庆阳动作不由一顿,徐瑾瑜随后继续道:
“不知庆阳兄可知道,当初临安侯府曾经发卖过一批奴仆?”
赵庆阳点了点头:
“略有耳闻。”
这事儿赵庆阳听魏思武偶然提起过,只不过临安侯素日在外还算是个性子温和之人,陡然这么大的动作可不就惹人注目了?
“那批奴仆名为发卖,实则是为了要他们闭嘴。思武兄派人追去的时候,最后只带回来了一个侍女,名唤双儿。
双儿自述,她被卖之前,曾经见过临安侯请了一位客人过府叙话,因为其姐贸然入内,故而整个前院的奴仆都被……”
徐瑾瑜的声音戛然而止,赵庆阳却不由自主的皱起眉:
“临安侯竟行事如此狠辣?”
“不光如此,据双儿所言,临安侯所见之人,十分符合青衣人的特征,是以此番他试图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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