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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啊,什么蛋?”
“鸭蛋。”岳起沉感觉自己体会到了牙关酸涩,他想咬近在咫尺的耳朵,沿着耳廓吃上几十遍。
林疵是个畜牲,他也是。
再忍忍。
夏天过去,秋天就来了,秋天一到,还不是一闭眼一睁眼便是冬天。
进了冬天,小和尚的生日进入倒计时。
岳起沉凝视他没回过神来的脸庞:“能煮了,蘸生抽吃的。”
陈子轻纳闷:”鸭蛋怎么会在冯姜河的身体里?”
不是他装天真,是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心思都在冯姜河的精气神上面。
岳起沉敲他脑袋,他往旁边躲。
冯姜河换了拖鞋从玄关过来,待客一向热情有礼的他眼皮耷拉着,都没看家里的两个客人一眼,他嘴唇没什么血色:“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陈子轻看着冯姜河虚弱的身影,忽然发现了什么,他下意识提醒:“冯施主,你掉了个……”
话声戛然而止,他看清楚掉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蛋了。
大厅霎时陷入死寂。
地上静静躺着,玫红色的,鸭蛋大小。
那是一颗刚从鸭屁股里生出来的蛋,外围覆盖着一层稀薄的粘液。
鸭子都没第一时间感觉到蛋掉出来了。
那得多松啊。
万年穷逼
陈子轻的三观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先前搜索大量八卦新闻之后,怀疑过冯姜河的背后有个提供资源的金主。
毕竟娱乐圈僧多肉少,好的资源都是资本博弈,艺人为了出头会售卖自己拥有的东西,估估价,有的卖得值,有得卖得不值,大多看运气。
冯姜河的资源一路高升,他的实力跟运气这两手都同时抓过很多年,背后站着资本的几率不会小。
陈子轻也怀疑冯姜河是个0。
可他没想过,长了张霸道总裁1脸的冯姜河不但是0,还那么,那么,那么的0。
那颗蛋的登场,相当于是揭开了冯姜河人生最不堪的一面。同时也让他演艺生涯开出的所有繁花瞬间恶臭腐烂。
曾获奖无数的,最年轻的影帝是资本的玩物。
被玩坏了。
陈子轻心情复杂,他都不知道这会儿该往脸上放什么样的表情,就这么看着冯姜河拒绝助理的帮助,自行捡起掉落的鸭蛋,故作从容地离场。
地上残留着的一小块痕迹,提醒在场的两个圈外人,刚才发生过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陈子轻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里,脑中是冯姜河弯腰捡东西时的一幕,他那个视角下,男人眼角泛红,肩胛骨突出,腰背线条清瘦得厉害,匀称笔直的长腿一直在抖
是屈辱的。
像刚拍完一场惨遭蹂躏的戏。
不对,是正在被蹂躏。
陈子轻用双手搓搓脸跟脑袋,网上有为冯姜河惋惜的言论,会有反对的声音说心疼艺人,不如心疼自己,艺人一部戏赚的,你几辈子都赚不来。
头部艺人的确如此。
但不代表艺人就真的光鲜,来钱轻松。
艺人身上的有些经历,别说圈外人扛不住,圈内人也不见得每个都能挺过来,找到平衡。一旦进了大染缸,想出来就不是自己能做主的了。
除非也成为资本,一脚踏进圈养猪,挑选优良猪,杀猪,贩卖猪肉,买猪肉的几个群体,而不是一头猪。
冯姜河有名气,有很多作品,有大量不离不弃追随他的粉丝影迷,他在演艺圈的地位那么高,依然只是一头猪。
从他短时间造不成那种松度的身体状态来看,他鼎盛时期跟跌落后都是猪,一直是一头猪。
可想而知他的同行们……
陈子轻不自觉地唉声叹气:“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正黄昏,阳台的窗帘只拉开了一小部分,客厅光线昏暗,岳起沉把窗帘都拉开,让晚霞进来:“和尚,少点同情心,都是成年人,路是自己选的,不论在路上看到什么踩到什么都自行承担。”
“话是那么多,出家人慈悲为怀,我实在是,算了……”陈子轻去行囊里扒拉扒拉,找了本《地藏经》,“我去书房抄两页经书。”
岳起沉顿时黑了脸:“就为了那颗鸭蛋?”
陈子轻纠正道:“是为了让自己修身静心。”他说,“我抄完会诵读,听这经有益于增添福报,劝人放下屠刀和执念一心向善,你要听吗?”
岳起沉提醒昏头昏脑的小和尚:“我是僵尸。”
陈子轻撇嘴:“我看你越来越不像僵尸了。”
岳起沉想到什么,低眉扫了眼裆部:“再不像僵尸,也不会是完完全全的人类。”
陈子轻说:“那我去书房了。”
“其实应该让冯姜河听听,《地藏经》能让纠缠不清的冤魂消除恨念。”
陈子轻边走边自语:“不过岳起沉不做这单,我总不能跟他唱反调,船是他开的,我只是个坐船搭一程的人。”
岳起沉不爱听后半句,字里行间有股子撬不动命运之壳的苍凉。
小和尚进了书房,他没立即抄写经文,而是在琢磨跟他那身僧袍和身前佛珠不沾边的事情。
“当时那鸭蛋好像在震。”
“遥控器是有距离限制的,远程操控也不能相隔太远吧。”
“所以,遥控器在谁手上?”
“难不成是冯姜河出于某种原因给自己放的,遥控器就在他自己的口袋里?”
“当然也不排除是房子里的邪祟干的。”
陈子轻嘀嘀咕咕,书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他看到岳起沉出现在门口,立即收声:“怎么啦?”
岳起沉阔步走到书桌前,手按着桌面逼近:“你怎么知道那玩意儿的遥控器有距离限制?”
陈子轻下意识捂嘴,这死僵尸,比千里耳还可怕。他强自镇定,舌头却不不争气地打结:“贫僧……贫僧是……”
岳起沉握住他要掐佛珠的手,让他手心朝上,拿起他面前的《地藏经》,不轻不重地打在他手心上面,啪啪打了几下:“少用贫僧这称呼给自己做掩护。”
紧跟着就来一句炸裂的话:“你是不是用过?”
陈子轻瞪大眼睛,神经病啊,他可是个头上有六个戒疤的和尚。
岳起沉不正常,此时初见疯狗病的征兆,他拿出手机搜到什么,把屏幕对着书桌后的少年:“用过哪个牌子的,指给我看看。”
陈子轻正要拿起经书遮眼,他的眼睛不自觉地扫向岳起沉的手机屏幕,然后就停在了一款上面。
那怎么……有点眼熟啊。
他没把这句话说出来,灵动的眼里写着内心所想。
小和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注意到僵尸的手机壳出现了裂开的蛛网痕迹。
七点左右,岳起沉在京城高档会所的包房里瘫着,桌上是被他捏出一大块碎裂痕迹的手机,他目前的情感数值不高,种类也少,大起过后就显得萎靡不振。
林疵把衬衫袖口卷在纹的经文下面一截,他玩笑道:“阿沉,你怎么约我来这儿喝酒,不是向来对玩乐消遣提不起劲吗,今儿这么反常。”
“酒你也喝不了几杯,来会所不如去茶馆或者戏楼。”
林疵倒半杯酒。
岳起沉冷不丁地开口:“你跟人做的时候用小玩具吗?”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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