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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弹出警告,他干巴巴地大声否认:“我不是!”
门外的商少陵立刻就意识到他是有苦衷,不能承认,而非赌气。
因为赌气是亲近的行为,徐敛之怎么可能那么对他,他哪里有那个资格。
他在徐敛之面前,连个人都不算。
冷静后的商少陵是自卑的,事业上的成功和出色的外形都不能让他自信起来,他的额头抵着门,腰背弯下来:“昨晚对不起,是我混账。”
房里没动静。
“敛……子轻,我可以进来吗?”
商少陵小心询问,没得到回应,他罚站似的站了许久,低声说:“我进来了。”
陈子轻偷瞄他肿得厉害的半边脸,看着都觉得疼。
商少陵眉眼低垂,小媳妇一样把早餐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提醒他早点吃,不然就凉了。
陈子轻哼着弄了弄衣领,为了消除商少陵在他脖子上弄出来的几处红痕,花了他三千多积分。
算上早前查商少陵安装在公寓的监控数量和位置,已经在他身上花一万八积分了,血亏。
商少陵见他脸皱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唇边常带的弧度微滞,轻轻地问:“怎么了?”
陈子轻说:“看到你烦。”
商少陵面上的血色褪了个干净,他难堪地涩声道:“那我走,我现在就走。”
话说了,脚步没迈开,还在原地待着。
陈子轻坐起来,几下吃掉早餐安抚被他冷落的胃,他斜了眼递过来给他擦嘴的纸巾,没接:“商医生,你想怎么样?”
商少陵眼下青色明显:“你可以叫我名字。”
陈子轻自己去够纸巾擦嘴,他擦完了,无视伸过来要接他脏纸巾的手,自个儿扔到垃圾篓里:“所以你想怎样?”
商少陵的余光从垃圾篓的纸巾上掠过,他垂在西裤两侧的手指动了动,墨黑俊逸的眉宇间涌上落寞:“你别讨厌我。”
陈子轻表情错愕:“你说什么呢,你救过我的命,照顾我这个植物人三年,多大的恩情啊,我怎么会讨厌你,你可是我的大恩人。”
商少陵两扇浓密的睫毛颤动,眼尾迅速蔓上一层薄红,他快哭了:“对不起。”
陈子轻不耐烦:“你道歉是你昨晚对我犯浑,想要欺负我,还是你到现在都不清醒,非要把我当成你那初恋徐小少爷,或者是你长期欺骗我,用你的那套花言巧语把我当傻子?”
商少陵不答反问,他近乎卑微道:“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陈子轻语气不好:“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商少陵的身子晃了晃。
陈子轻又说:“你初恋死了快四年了,早就投胎去别人家了,我建议你去看个精神科。”
商少陵弯唇,温柔道:“好,我去看,我该做的检查都会做,你还愿意关心我,我很开心。”
陈子轻翻白眼,有病。
房里静静的,他望向窗外飘飞的雪花,商少陵不和他对视,只会在他看别处或者别人时,偷偷看他。
一旦他有所察觉,商少陵就会快速收回目光。
在他没补全徐敛之的情感和记忆之前,他只觉得商少陵虚伪,热衷于深情人设。
两次登入这个世界的人生融合起来了,商少陵在他眼里能跟痴汉偷窥狂挂钩,他在公众场合丢过的一些东西,八成都落在了商少陵手里,很变态。
而商少陵不会吃烟,商晋拓会。
他在还没登录账号记起宿主身份时,错把商少陵认成了商晋拓,那是他的潜意识。
他要是离开公寓,离开朴城,商少陵肯定不会由着他来,有的人看起来卑贱到尘埃里,实际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再说了,他也不能走,要做任务呢。
陈子轻有一出没一出地想着:“你哥……”
商少陵说:“清晨就飞国外了。”
陈子轻点点头,他没商晋拓的手机号,有也不知道是该发个短信,还是打个电话问问。
至于问什么,没想好。
陈子轻想,还是要道个谢的,等下回见了再道谢吧。
商晋拓的事业和生活社交圈基本都在国外,他理应和以前一样,一年到头,回国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
今年是个例外。
商晋拓在国内待了两天不到,身体状态比回国前还差,医疗团队频频开会。他没去总部,坐在书房听视频里的专家们分析,连喝两杯牛奶下去,面容清瘦削了许多。
“不用换治疗方案了。”他说。
专家们面面相觑。
商晋拓做出定论就结束会议,鼻息滚热发烫,他从抽屉拿出一堆安抚奶嘴,漫不经心地逐一把玩,没人比他更清楚,什么方案能让他药到病除。
就像他见到木帆船,佛珠,翅膀领带夹,水晶手链等东西时一样,先得到,一一放进抽屉,存入保险柜,再去探索为什么想得到。
探索不出结果也没关系。
握在他手上就行。
对他个人而言,比起轻飘廉价的情情爱爱,神经的牵引和灵魂的震鸣带来的价值和分量更重。
心声大过所有声音,从心出发。
虽然他还没动情,还不够了解那个年轻人的喜乐哀愁,也尚未拿出时间和精力去踏足年轻人的世界,但他会去想,年轻人锁骨下该纹有一行小字,后颈该有只蓝色蝴蝶……具体到了这种程度,匪夷所思之余,更多的是命运所向。
很显然,他这一世的人生轨迹在某一刻已经不由他做主。
那么他能做的就是顺势而为——迎接这场为他量身定制的风花雪月。
他多世叠加的选择,总不会有错。
至于动情,占有,欲望,爱情的排位从末尾跃进他人生前列,甚至凌驾于他的事业跟理性之上,这都是迟早的事,他不会讳疾忌医。
商晋拓扣动打火机,将买回来没使用过的安抚奶嘴烧掉,那年轻人的肉体,温度,触感,思想,表情,眼神……一切都能轻易诱惑到他,他高热不下的根源是他渴奶,再发达的医学也不会研究出这个荒谬的病因。
陈子轻对于商晋拓没多久就回国出现在他面前,有股子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然而商晋拓接下来说的话,让他措手不及。
此时的朴城雪后放晴,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商晋拓坐在散发着花香的餐厅,他不做铺垫,上来就说:“我年纪不小了,需要个妻子,最好是今天就飞往国外登记领证。”
陈子轻大脑死机:“啊……您年纪不小……我感觉也还好啊……那您跟我说这件事,您是……您的意思是……”
商晋拓端起冰咖啡抿了口:“嗯。”
只一个字,概括了所有。
陈子轻看商晋拓的睫毛,看他端咖啡的手,也看他手背上最近输液留下的淡淡青色,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陈子轻狠狠掐了把大腿,疼得嘶了一声,不是幻觉,是真的。
男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并不像商少陵那样饱含温柔和深情,也没有谢伽月的神经质和疯癫,犹如在谈一场隆重又草率,光明正大又隐秘的公事。
陈子轻“唰”地站起来,餐桌上的花瓶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花是商少陵买的,开得正好。
他把花瓶往里推推,在桌边来回走动一会,又坐回去:“您喜欢我吗?”
商晋拓道:“不反感。”
陈子轻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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