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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时候,祁望舒和盛景并不是谁支配谁的关系。看似对师妹百依百顺的盛景在某些事上也有他自己的坚持,并不全然听从于祁望舒而没了自己的看法。

这也造成了现在这种情况——

怡翠楼的老板娘风韵犹存,此时正一脸愁苦地拿手上的绣扇半掩着脸庞。她自小有意识起就闻着青楼的脂粉香气长大,眼力比起一旁的莺莺燕燕尖了不是一星半点。

眼见着当接班人培养的头牌也面露羞涩地朝那浑身英气的小公子身上倒去,她暗骂一声不好,陪着笑上去不动声色地把一旁的姑娘们都拉开,面上还恭恭敬敬着。

“这位公子今天来是想玩哪种花样?”嘴上叫着公子,老鸨心里却是门清。这哪里是位公子,分明是个姑娘女扮男装来了。

一身师兄同款冷峻黑衣的祁望舒打量了下四周,挑眉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们这儿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都是这待遇?”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围在她身边的少女们。

老鸨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心里就转过几种事故,这姑娘家里兄弟到青楼来了,还是她哪个情郎来了么?不管哪种,总归看上去是要来砸场的,这事自然不能承认。她嬉皮笑脸的,“哪能啊公子,这不咱们姑娘眼尖,一眼就瞧出您不是寻常人了才有这待遇,普通人哪有啊。”

祁望舒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说话。老鸨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总不能还是个恋爱脑,情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自家夫君哪里都好自然也值当这个待遇。她一时着急,嘴里不自觉地就暴露了赶人的意思。

“公子好颜色,想必是看不上咱们这些庸脂俗粉——”话没说完,被祁望舒轻飘飘的一个眼神望过来,她不由怔忪在原地,吓得浑身冷汗。

祁望舒倒也没老鸨想的这么多,她只是寻思看这些人茫然的态度师兄应该是改头换面偷偷进来的。得到想要的信息过后她就没心思在听周围人废话身上了,随手朝话最多的这个——估计是老板吧,扔了一大袋子金元宝,“够你重建这座楼还有余的了,带路。”

老鸨简直哭笑不得,她就知道没好事,现在好了,人家基本明牌告诉她我就是来踢馆的了,她能拒绝吗?就算她有想拒绝的意思,这位客人,光是刚刚那一个眼神就吓得她动弹不得,不知道是家里有权有势带来的威压还是习过武,总之都是她得罪不起的人物。

一边咬着牙带路,老鸨一边恨恨地想,这次过后就要培养守着门口小厮的眼力,这些女扮男装的小祖宗就婉拒了不要再放进来了。还有那些管不住下半身的男的,家里有这么个姑娘还不满足出来拈花惹草,她呸!

心里挂念着师兄突然发出的危急信号,最后在的位置居然还指向青楼,祁望舒还能状似稳重完全是多年的修养,眼见老鸨的动作慢吞吞地,她忍不住皱眉,又是一袋子钱扔了出来,“别磨叽,快点,去你们恩客享受的地方。”

老鸨这下子心服口服,不用点清数量,光是这沉甸甸的两大袋子就算立刻金盆洗手不干楼里所有姑娘余生也都有着落了。她肉眼可见地殷勤了起来,动作麻利地走在了前头。祁望舒大刀阔斧地跟着走,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整理着情报——

联络符消失的地方在青楼,但是又没有惊动常驻人士,应当和地点没什么关系,只是追踪或暗杀的人刚好来了此处。发出需要帮忙的信号而不是陷入死境的信号,应当只是碰到了短处无法解决的毒或者术法。只是那都是半个时辰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如何,她忧心忡忡。希望自己只是来接完成任务的师兄回家的,而不是师兄真的遇上了什么困难。

老鸨带她抄的小路,从前院的脂粉窟出来后,中间连接的院子竟是拿来调教小倌的。这一路过来,叫的人脸红心跳的娇喘声不绝于耳,不少脸颊飘着绯红的小倌也把这位妈妈亲自领着的公子当成了大人物,不留在前院歇息想来还是好男风那种,巴巴地就贴了上去。

不得不说,老鸨这青楼红红火火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在这一群小倌之中竟然还有一个美艳的双性人。和盛景只看外表十分男性化的样貌不一样,他的容貌雄雌莫辨,没有锋利的棱角却又不全然柔美而带着几分英气,身上的衣服用颜色区分着——青色,初夜还在。

但他的表现却完全不像一个处子,只穿着一身外袍,露出被亵玩得宛如少妇大小的奶子,圆圆的奶子上的乳粒周围全是牙印。旁人却摸不透这究竟是被千人骑万人睡留下的,还是这美艳处子自己发骚玩出来的,因为他此刻便正低头专注地啃着自己的奶子。

发现其他人都殷勤地朝着祁望舒贴去的时候他也只是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还顺便伸长手将身下插的满满当当的粗大玉势又往里捅了捅,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注意到祁望舒不自觉皱眉的神情面容有几分讥诮,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冷嘲热讽。

“双性不都如此孟浪,很大惊小怪?都来妓院了还要看什么贞洁烈女?”

祁望舒的耳力不错,这句话完完整整地传到了她耳朵里。原本只是不自觉地嫌恶,现在却是实实在在地把冷冽摆在了面上,走在前方的老鸨都莫名感到脊背发寒,再度加快了速度。

原本祁望舒只是不适应这满目白花花翻着肉浪的身体,不会让人觉得情色,只联想到杀猪一般摆出来展示的白净肥肉。还有那劣质的甜的叫人发齁的香气,整个光是性没有爱的氛围让人胃里发呕。忽地听到这么一句地图炮,她难免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双性天生孟浪?自然,可这与人选择的生活方式有什么关系,师兄不是每天晚上在她身下发骚,白天照样干着自己的事情。

想到这趟的正事,祁望舒控制住情绪,只脸色冷冷地走掉了,她还不至于到和青楼里的妓子争辩对错的地步。反倒是刚刚想起来师兄,现在无比想念盛景身上刀剑的铁锈味和动情时泛着粉红的身体。

“咱们恩客歇息的地方就在这了,公子。”老鸨恭恭敬敬地说。面前装修华贵的楼宇现在灯火辉煌,虽然屏风门闩这些能遮的都尽量遮了,声音却还是不能避免地传了出来。女子欢声地叫床,“哈啊,好相公——啊,别顶了,奴家受不住了啊啊啊啊”还有男人粗暴地辱骂,“骚母狗,老子这几天没找你逼都给人操成大松逼了,还敢接老子的客。今天就把你的贱逼操破,兜不住精液再也不敢勾引其他野男人。”

老鸨听惯了这些向来习以为常,眼下却是突然觉得有几分尴尬,也不知道身旁这位姑娘平日里有没有听过这么粗暴的对话,不会觉着羞愤吧。她低眉顺眼垂下了头,眼下却是偷偷拿眼神瞟着祁望舒。

祁望舒没注意老鸨的眼神,只是发散着五感感知着,掌心的符文略略发烫,象征着师兄的位置就在这栋楼了。在这里面哪个臭男人的房里?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她无视那些刻意的叫床声,凝神注意听着——“呼,呼”不正常的呼吸频率,还有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

找到了,师兄在这个房间。祁望舒径直朝着感知到的方向走去,老鸨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好似比自己还熟悉这里。

在尽处的一个杂物间,匆匆小步赶来的老鸨也闻到了这股血腥味,她的脸色一变,杀,杀人了?原本以为只是抓出轨的小事,眼下却好像涉及到人命她才察觉出几分不对劲,这姑娘当真是来抓情郎的吗?

祁望舒不知道老鸨的内心戏,她将堵在门口的尸体扔死猪一般地丢了出去。老鸨小心翼翼地只敢碰尸体边边的衣角,从那溅满的血迹下勉强辨认出衣服的纹路,她的脸色大变。死的人是王公子,这可不是用钱能解决的事了,眼下就算她想脱身报官,这姑娘和她要找的人会放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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