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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东言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因为没钱,没能留住父亲、也因为没钱,让自己和姜阈分开了这么多年。
所以他拼命挣钱,他不想再因为没有钱而失去什么、也不想再因为钱而过得慌慌张张。
“不过”梁东言眼神一闪,透着深意:“你其实挺迷恋我的,对吧?”
梁东言看到那些照片和视频的时候,整个人被冲击得有好几秒都失了反应,他现在还能回想起那瞬间内心的震撼和动荡。
紧接着,是绵延不绝的狂喜和迫切想要见到姜阈的急躁。
姜阈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点点头,目色明朗:“对。”
这个笃定的回答让原本只想逗姜阈的梁东言猛地被击中,他愣了愣,下一秒,他又上前把姜阈紧紧拥住,心中激荡,难以言说。
原来直白又深刻地被爱,感觉这么好,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一万倍。
又因为爱他的人是姜阈,这一万倍便无限拉长,能将梁东言二十岁之前的所有苦难不堪抚平。
“你翻我书包了吗?”良久,姜阈问他。
梁东言松开他,茫然地摇头。
“翻。”姜阈开口,像是下达命令、又像给了赦令。
“要找什么?”梁东言拿过姜阈那个能当救生衣的大书包,第一时间从里面翻出一件还未充气的救生衣。
梁东言:
姜阈抬了抬下巴:“继续。”
梁东言又从里面找出一些日常用品、纸巾、药盒、饼干、保温杯
“百宝箱啊。”梁东言笑道:“真是什么都能翻出来。”
但话音刚落,梁东言就笑不出来了,在把姜阈书包里一大堆东西都翻出来之后,空荡荡的大书包只剩一个小隔层,他拉开隔层隔拉链,里面有一个透明的防水袋。
梁东言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
姜阈眨了眨眼,没说话。
梁东言的手在碰到那个防水袋时停住,他有点不敢拿出来,那物件于他是一段崩溃至极不愿再回想的记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姜阈一直将这段记忆珍藏着、贴身带着。
梁东言的指尖在发抖,他整个人在潮起中发怔、又在潮落里试探着靠近。
姜阈见他久久没有动作,便从他怀里拿过书包,动作利索地把那防水袋拿了出来,澄澈的天空下,防水袋里有两条微微褪色的红绳缠在一起,红绳中央都系着一颗银色的相思豆。
两人无声地对视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泫然欲泣。
“你捡回来的?这个?原来在你那里”
梁东言语无伦次,他想起那个高考后心碎的深夜、想起那段时间连日的万念俱灰、想起身体仿佛忽然被挖空一块的痛苦和恨。
可当发现这段记忆长久地被姜阈攥在手中时,他的悲痛像是忽然有了承托,那些刻骨的痛也不完全是痛了,甚至抽出丝丝回甘。
情绪复杂得像一团乱麻,纠杂难懂。
“嗯。”姜阈轻声应了,那晚他彻夜未归,悲痛过后忽然变得亢奋,不停做着一些可笑又奢望的假设。
他想,要是我现在出去,梁东言还在那里,那我就跟他坦白。
他想,或许梁东言明天还会找我的,如果他找我,我就不骗他了。
他想,梁东言刚刚看起来非常伤心,我是不是应该再去安慰安慰他?
无数个假设让姜阈又哭又笑,一直到小区林子里有鸟啼声响起,姜阈凌乱地、红肿着双眼站起来,双腿发麻地朝小区外走去。
大脑中只盘旋着再看一眼梁东言这个念头,却发现梧桐树下空无一人,离开的人落了根红绳,已经被早起的行人踩了几脚、沾了晨露和灰。
但依旧刺眼。
不知何时姜阈眼中含了泪,他望着梁东言:“那时候你应该很恨我,对吗?”
梁东言眉眼颤了下,他后槽牙倏然咬紧,又松开,他想说是,可又不只是恨。
他不知该如何陈述那时混乱得像是面临世界末日的自己。
“还可以、给我吗?”梁东言声音沙哑,一字一句地说。
姜阈却紧紧把它攥在手中,眼中水光潋滟,语气却霸道执拗:“是我捡到的。”
“我回去找过。”梁东言抬手擦掉姜阈的眼泪,他抵住姜阈的头,声音快要崩溃,急促又委屈:“我没找到、我问了门卫,门卫换班了,说没看见,我找了很多很多次、可是他不让我调监控”
姜阈想起来,那个彻夜未眠的清晨,他在看到那条红绳的瞬间,人性的劣根性作祟,明知是自己的错,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恨起了梁东言。
原来扔掉这个,对于你来说这么轻易吗?
所以你也没有那么伤心,对吗?
所以也不是多珍贵的东西,你都不介意它肮脏地躺在地上被别人踩上两脚。
姜阈闭了闭眼,他缓缓松开手,任梁东言从手中把防水袋拿走,然后又抱住自己。
“我不应该扔掉,对不起。”梁东言说:“我当时,恨不得把自己都毁掉。”
姜阈眨了下眼,将眼中剩余的水液挤掉,然后回抱住梁东言,终于慢慢开了口:“好,现在还给你,再要扔掉的时候,我不捡了。”
想见他
姜阈守着梁东言恨他的记忆,守了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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