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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梦舟:“……”
静了静,他呵呵一笑,返回舱中在施绵身旁坐下,道:“我的脚也伤着了,走路费劲,想吃你自己去买吧。”
施绵瞅见他的脸色,见好就收,“那还是先回去吧,不买了,我还能撑一会儿。”
“可惜我撑不住。”严梦舟开始不配合,“就剩你一个完好无损的人了,我背了你多年,也该你背我一回了吧?”
施绵眨眨眼,打量着他的身躯,试想着自己真将他背在身上的画面,那可真是梦境成真,雪山压顶!
她指指严梦舟,再指指自己,让他看清二人的差距。
严梦舟选择在她的凝视下闭上眼。
施绵哪里背得动他?这下好啦,使坏不成,给自己招了个麻烦。
两人都不肯妥协,船舱中安静片刻,岸上远远传来了十三的声音:“我找到了!十四——”
十三凭着护卫找到船舱中的两人,扶着门框直喘,上气不接下气道:“我知道静安侯府那株天山雪莲在哪儿了,在严侯爷府上!他前几年为了医治断腿的长子特意寻来的!”
听他要说的是这个,严梦舟突地站起,踏出一步后停下,眉头拧紧。
十三看出他的疑问,摆摆手,喘着气道:“雪莲是治内伤的,他儿子是腿伤用不着,所以应该还在!”
作者有话说:
二狗闯大祸。
十三立大功。
(咦,不该汪汪队立大功吗?)
下来
严梦舟与十三情绪起伏很大, 当事人施绵却很平静,好奇问:“你从哪儿知道的?”
几年下来,施长林与严梦舟明里暗里费了很大功夫都没找到, 十三在街上凑热闹, 小半日就寻到音信, 这也太巧了。
她问话是实打实的疑惑,入了十三耳,听着像极了质疑。十三眼角一扬,撇嘴道:“关你屁事。”
施绵板起脸,与他争执:“怎么不关我的事了, 就是给我找的……”
“闭嘴。”严梦舟甩来两个字,抛下她与十三去了外面。
施绵独自留在舱中,使劲踹着舱板来表达不满,“咚咚”几声响, 无人理会她。她只能愤愤不平的静下来,竖着耳朵听外面二人的谈话。
“碰上俩纨绔抢女人, 一个把另一个破了头, 那血流得够把白牡丹染成红色的了……”
伤人的纨绔姓孙, 见对方血流满地、人事不省, 魂魄快吓飞了。
两人都是京中知名的不学无术公子哥, 家世对等, 孙纨绔当众伤人, 对方若是死了,就是他家中动用所有权势,恐怕也逃不了以命相赔的结果。
孙公子慌了神, 心虚地不敢将人送去医馆, 脑子一糊涂, 驱赶开百姓和对方小厮,要将这纨绔丢入河中。
十三厌恶这种没有廉耻心的纨绔,本来没想插手的,无奈东林大夫念叨了太多遍医者仁心,最终他没拗得过良心,在人落水前喊了停。
姓孙的纨绔哪里敢真杀人,一听还有救,急慌慌让人放手。
纨绔就是纨绔,瞧十三熟练地检查伤口给人止了血,心不慌了,堂而皇之地把事情嫁祸给十三,“大家伙儿都看见了,他本来就轻轻磕了一下,是你上手才开始流血的,他要是死了全是你害的,与我等无关……”
十三一听这话,火气直冲头顶,好家伙,头一回碰见敢讹诈他的,当即收了金疮药,拆了包扎,道:“但凡是个大夫都能看出他的伤口出是钝器所致,老子行的不过是止血包扎的事。再不止血,不出半刻钟,他必死无疑。你想栽赃陷害老子?成,老子不救了,一起死吧。”
他一停手,地上的纨绔血水又哗啦啦流起来。
孙纨绔就是个没脑子的,心想大夫多的是,再寻一个就是了,大手一挥让人来教训十三。幸好小厮有点脑子,赶紧制止他,劝道:“救人要紧,公子,耽误了时机,万一他真死了,回去不好交代……”
孙纨绔试想回去后可能的遭遇,后背一凉,与十三赔了不是。
十三到底是救了人,心情不好,说人暂时不会死,想完全康复,需要几种昂贵药材。
孙纨绔一听“昂贵”二字,嘴就跟开了闸的黄河水一样,嚷道:“能有多昂贵?千年人参、百年何首乌,本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需要什么药材你直说。”
“冰山雪莲。”十三诓他,就不信这东西他也能有。
“我当是什么宝贵的,不瞒你说,这玩意本公子还真弄得到!”
十三话说得飞快,“我说他吹牛,结果这小子还真说出了点儿雪莲的特征。你猜怎么着,这姓孙的小子的姐姐是赫连府三公子的宠妾,赫连三公子又是严侯爷的外甥……”
绕了一个大圈子,是当初严侯为给长子严奇医治双腿找了许多名医与药材,赫连三公子帮着出了力,见过这雪莲,回去说给了宠妾听。宠妾回娘家又说给了弟弟,这倒霉弟弟在今日炫耀进了十三耳朵里。
严梦舟寻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这么找到了,他真是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但能寻到就是好的。
施绵又想凑过去与他俩说话,这时十三拍拍严梦舟的肩膀,指着河岸道:“说完了,该你去打架了。”
河岸上,一大帮子家丁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地追来。
“你做了什么?”严梦舟问。
“人家都威胁我了,我总得给点回应吧!”十三理直气壮道,“两个纨绔打架,只有一个受伤回去不好交代,我就在姓孙的头顶也开了个血窟窿。放心,不会死。”
严梦舟一阵无言,朝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迎着人去了。
十三啧啧道:“这么多人,你就让他自己应付啊?能打得过吗?”
严梦舟没有回他,回到船舱在施绵面前弯腰,“上来。”
施绵自己提的要求,严梦舟真如她意了,她不好意思上去了。瞄了眼十三,见他向着河岸张望,未注意舱中,又被严梦舟回头看了一眼,施绵才束手束脚地贴过去。
她算算时间,距严梦舟上一回背她,都一年多了。
严梦舟没想那么多,背着施绵出了船舱,站在船头向河岸上看。他的脖子直起来,后脑在施绵额头磕了一下,于是转头回看。
那一下撞在施绵右侧额头,施绵刚想空出一只手摸摸,见他看来,手抬不起来了,脸颊阵阵发热,眼波盈盈地使眼色示意他看河岸。
严梦舟神色稍顿,面向前方大步跨上了岸。
河岸上,护卫一人拦下十余个家丁,掏出个东西给对方看了看,没多久,对方就慌乱地退了回去。来去如潮水,没有引起半点骚乱。
十三一回神发现严梦舟已走出好远,迅速追上去,感慨道:“我怎么忘了你和黔安王妃有关系!他是严侯爷外甥的小舅子,你可是黔安王的小舅子,光辈分就比他高出一截。照这么说,有你撑腰,以后我在京城不是可以胡作非为了?”
“不行,师父不许的。”施绵发声制止。
上岸后,十三眼中只有护卫与严梦舟,施绵出现在他眼中,连一个短暂的眼神的停留都没得到。现在他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地扫了施绵一眼,道:“就你有嘴是不是?不够讨嫌了!”
施绵被挤兑了没生气,发现他对严梦舟又一次背起自己的事见怪不怪,心底一松,放松身躯趴在严梦舟背上。
然而不知为何,心底某个角落恍惚生出一种说不上来的遗憾感。
严梦舟道:“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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