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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它干些什么玩意儿。现在你可知道,狐狸或者野猫是怎样作弄大多数猎狗的吗?它会搞那种踏着自己的足迹往回走的花样。是的,先生,它会重复自己的足迹。它往往比猎狗先出发,跑在猎狗前面很远的地方,使它和猎狗之间隔开很大的距离。接着,你想它怎么样?它立刻踏着自己的足迹跑回来。它一面倾听着猎狗的声音,一面跑回来。它敢往回跑多少路就跑多少路。然后,它就离开原来足迹折向另一个方向,使它前后足迹的形状像一个巨大的桠枝,或者像野鸭子飞行时的队形。好,那些猎狗就跟着它的足迹朝它第一次去的方向往前走,那儿的气味因为重复了两次,当然显得特别浓烈。然后它们赶到那断了足迹的地方。在周围嗅过来嗅过去,嗅过去嗅过来,直嗅得怨气冲天。直到它们觉得再嗅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了,才只好循着足迹回来。自然喽,它们重新找到了那个狐狸或者野猫拐到另一个方向去的交叉点。但是时间都已白费了。十有八九,野猫或者狐狸就这样摆脱追踪,逃得无踪无影了。好,可是你想我的长耳朵狗怎么办?”“快告诉我。”“它识破了这种花样,而且想出了对付它的法子。它估摸着是那猎物跑回头的时候了,就沿着兽迹溜回来,埋伏在一边守候。当那位狐狸先生或者野猫先生偷偷溜回来时,我那老丹弟就突然跳出来咬住了它。“不过有时候,它会过早离开兽迹,当它发觉自己的估计发生错误,就会没精打采地垂下耳朵!现在,大致说来,它的估计总是对的。它给我捉到的野猫和狐狸,比我以前或以后的任何一只猎狗都多。”他噗呼噗呼地吸着烟斗,喷着烟。巴克斯特妈妈将摇椅向烛光挪近一些。这个故事结束得这么快,真叫人闷闷不乐啊。“老丹弟还干了些什么,爸?”“哈,有一天它可碰上了对手。”“一只野猫,还是一只狐狸?”“都不是。是一头跟那狗一样机灵的高大公鹿。那是一头弯角公鹿。它的角每年越长越弯。一头鹿通常不大会重复它的足迹。可是这头公鹿却常常这样干。这刚刚配我那狡猾的老猎狗的胃口。但这又恰巧是那狗不够机灵的地方。那公鹿总是与这猎狗的估计相反。这一次,它重复了足迹,下一次它就径直往前跑。它总是不断地在变换花样。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那公鹿一直和那猎狗比赛着谁更机敏。”“谁最机敏呢,爸?结果怎么样?”“你一定要得到答案吗?”裘弟犹豫了。他希望垂耳朵狗战胜公鹿,但又希望公鹿能逃走。“是的,我想知道,我一定要知道答案。”“好吧。故事是有答案的,但没有结果。老丹弟永远捉不到它。”裘弟释然地舒了口气。这故事才对哩。当他重新回想这故事时,他能够想象得出那情景:那狗永远在追踪那些鹿。他说:“再讲一个这样的故事吧,爸。一个有答案却没有结果的故事。”“孩子,像这样的故事,世界上是很少的,你最好还是以这个故事为满足吧。”巴克斯特妈妈说:“我不大喜欢狗,可是我有一次也看中了一只狗。那是一只母狗,毛皮好看极了。我对这狗的主人说:‘当它生下了小狗,我要一只。’他说:‘好的,小姐,欢迎之至。可是你不叫它打猎,那是不行的——’——那时候我还没有跟你爸结婚,——‘一只猎狗不打猎就会死掉。’‘那末它是只猎狗吗?’我说,于是他说:‘是的,小姐。’当时我就说:‘是猎狗我就不要了,因为猎狗会偷鸡蛋吃的。’”裘弟急切地等着听故事的下文,但随即又明自这已是故事的全部了。这正跟他妈所有的故事一样。它们往往像一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狩猎。他又回到他刚才的念头上去,那只能够以它的机敏胜过野猫和狐狸的狗,却永远捉不到那头公鹿。他说:“我敢打赌,小旗长大了,一定是机灵的。”贝尼说;“当别人家的猎狗追到它时,你怎么办呢?”裘弟的喉咙一下子绷紧了。“不论哪只狗或者哪个人,敢上这儿来猎取它,我要把他们统统杀死!大概没有人会来的吧,他们会来吗?”贝尼温柔地说:“我们可以到处放出口风,这样人家就会留神了。它大概不会逛得太远,决不会的。”裘弟决定永远把他的枪装上弹药,对付入侵者。他那夜和小旗一起睡在床上。风整夜摇撼着窗玻璃。他睡得很不平静。他梦见那只机灵的猎狗,在大雨中无情地追逐着他的小鹿。早晨,他发现贝尼象冬天一般穿上他那件厚外套,头上包着围巾,准备闯到风雨中去给屈列克赛挤奶。这是眼前唯一的而且必不可少的家务事。那像急流一般地狂泻的大雨,仍旧未见减低它的猛烈程度。巴克斯特妈妈说:“你得利索些,快点回来,要不,你会得肺炎死去的。”裘弟说:“让我去。”但是贝尼说:“大风会把你刮跑的,孩子。”当裘弟眼看着他爸爸瘦小的身躯,迎着狂暴的风雨迅速冲过去时,他觉得,在暴风雨中,如果要在矮小的身躯与魁伟而又强健的身躯之间作出选择,结论将是非常明确的。贝尼回来了,湿淋淋地喘不过气来,瓢里的牛奶被雨水玷污了。他说:“这是老天爷的恩德,我幸而在昨天担足了水。”这一天依旧风雨交加,就像风暴刚开始时一样。雨水像是密密层层地在泼将下来,狂风又鞭打着它们,把它们赶到屋檐下来。因此,巴克斯特妈妈放了锅子啦、瓢啦去接水。外面盛雨水的木桶,已经溢出来了;而从屋顶上来的雨水,还是潺潺不息地注入这不断外溢的水中去。老裘利亚和小鹿被强行赶到门外。但不一会儿,它们两个又回到厨房门口,湿淋淋地颤抖着。这一次,和它们两个在一起的还有列泼,它不断哀叫着。尽管巴克斯特妈妈提出了抗议,但是,贝尼还是把它们三个全都放了进来。接着,裘弟用火炉前那块桔黄色粗袋布制的小地毯,把它们的身体都擦干。贝尼说:“我们差不多该得到一段暴风雨暂停的间歇了。”可是那间歇并不曾到来。好几次,风雨一度好似缓和了一些,使得贝尼满怀希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外窥望。但是,正当他刚一下定决心准备冒险冲出去劈木柴或者探看鸡群时,那瓢泼大雨又跟以前同样猛烈地出现了。傍晚时分,贝尼又冒着大雨出去替屈列克赛挤奶、给凯撒饮水喂料,又喂过那惊恐地挤作一堆,不能再搔扒东西吃的鸡群。巴克斯特妈妈立刻给贝尼换掉了湿衣服。它们在火炉边烘着,冒着水汽,发出一股芳香而又霉烂的湿布味。晚餐不再是那么丰盛。贝尼也没有心思讲故事了。狗被准许在屋子里睡觉。全家很早就上了床。黑暗在不适当的时候降临后,已无法估计时辰了。裘弟在通常大约是破晓前一个钟头醒了过来。世界是乌黑的。雨仍在下,风还在刮。贝尼说:“今天早晨风雨该停了。东北风的风暴已刮满了三天,可是雨还这么大。能见到太阳,才叫我高兴呢。”太阳没有露面,也没有早晨的风雨间歇。直到下午,才迎来了贝尼前一天所盼望的间歇。可是,这是一个阴暗的间歇。屋檐滴着水,树木浸透了水,泥土吸饱了水。挤成一堆的鸡群,现在跑出来了,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三心二意地搔扒觅食。贝尼说:“现在风向就快转了,天气会整个儿地变得明亮而又晴朗。”风果然转了方向。灰色的天空转成了绿色。远处的狂风跟过去一样,又呼啸而来。等风吹到跟前,它已不是东北风而是东南风了,这就带来了更多的雨水。贝尼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雨。”雨比以前更急骤了。它瓢泼似地下着,好像裘尼泊溪、银谷、乔治湖和圣约翰河中的水,一古脑儿地都倾泻在丛莽中了。风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凶,但是相当猛烈。风雨似乎没完没了,老是刮着大风,下着大雨;刮着大风,下着大雨;刮着大风,下着大雨。贝尼说:“这一定是上帝在玩弄那该死的海洋里的水,才会有这样的风雨。”巴克斯特妈妈说::“嘘,别作声,你会受老天爷惩罚的。”“再不能有更坏的惩罚了,娘们,甜薯烂光,玉米刮倒,干草完蛋,甘蔗遭殃。”院子像是漂起来了。裘弟从窗口望出去,只见两只淹死的小鸡,正肚子朝天,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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