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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盏问:“少主可有想到什么?”

赵瑾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可记起来自己打西陲来,压根与纸条所说沾不上边,于是又想,骤然间便明白了什么。

“宁澄荆?”

沈盏颔首,“他自胤东桑州归京,可不就是东南隅往北吗?”

赵瑾这一刻不知这究竟算不算巧合,须臾之后,她问:“这天象是真实的吗?”

沈盏道:“明悉天文的人虽然多被朝廷征入了太史局,可民间难保不会出现那么几个能人异士,这种事情若是作假,很容易被发现的,那可是杀头抄家的重罪。”

赵瑾盘算着这事,“既然天象是真的,那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

沈盏道:“少主别动,静候消息便好。属下拿到这纸条时,原本是要找少主一趟的,但碰巧少主已经来了。”

赵瑾问:“让我别动是夜先生的意思?”

沈盏点头,“此事或许并不需要我们出手,我们暂且作壁上观,看看后续。”

赵瑾问他:“你的意思是,圣上也会看准这个机会?”

沈盏道:“圣上与宁相一向是面和心不和,世家们如今仰仗着宁氏做靠山,自然也与宁氏同为一气。圣上这些年说来也是不易,这杆秤能有现在的平稳,已是难上又难了。”

赵瑾道:“我昨日还听燕王提了一句,他说庚子血季那次,也有彗孛天象降世。”

沈盏嗯声,“是真的。”

提起庚子血季,赵瑾又问一次之前传信的内容,“文瑞泽的案子,你们真的查不出任何线索吗?既然连燕王都能洞悉些许,你们怎会多年来一无所获?还是说——”

赵瑾倏然看他,眼神威然,“燕王知晓的那些,就是你们刻意透露给他的?”

沈盏这一刻被她的目光吓住。

赵瑾又道:“你们是怎么知道他一直扮纨绔混子的?总不能在每个皇子身边都插人吧?”

沈盏嘴唇嗫嚅,终是摇头道:“这事,少主别问了。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对文泽瑞的案子找不到另外的突破。”

赵瑾慢慢地收回目光,问道:“这案子发生时,夜先生多大?十岁?”

沈盏低头说:“九岁。”

赵瑾道:“若是只有九岁,怎么知道这案子是一桩冤案?文泽瑞说不定真的通敌叛国了呢?”

沈盏道:“这其中的细节,属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皆因三年前线网中断而全没了。”

赵瑾看着他,忽然又问:“那你对范家知道多少?”

沈盏微愣,“少主问这个做什么?”

赵瑾道:“圣上既然一直记挂着我祖父,那么定然也不会忘记范相过往的教导,况且我的先生从前还是圣上的伴读,既然这样,圣上与夜先生应当不陌生。”

沈盏沉默不言。

赵瑾又道:“你之前还对我说,谢昕是侍奉夜先生的陪读。我看圣上格外看重他,那么如果夜先生露面,圣上是不是也会念着旧情同样待他不薄?”

她说到这里,反让自己想到了一种可能,问道:“你们的消息是不是都是从谢昕那里来的?”

赵瑾见他还是不说话,越发地笃定就是如此,“公主若是出宫,身边就一定少不了跟随的人,若是停留在宫里,周围就越发少不了人看顾。她对我说过,三年前她原本在行宫里休息,可一觉醒来就落入了你们手中。若是没有谢昕从中相助,你们要如何将她从宫里带出去?”

“还有那个被派去剑西名叫孙通的判官,我试过他,他不是夜鸽的人。既然不是,夜先生又说此人可信,那就说明他在宫里也埋了人,这中间若是不经过谢昕,他要如何将手伸入宫内?这些年,你们是不是一直都靠着谢昕获取一切,然后再将这些传给梁州?”

“少主,”沈盏总算开了口,面对赵瑾的这些猜问,他没有否认,只是道:“属下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但是这些都到此为止。等到局势终定,夜先生会毫无保留全部告诉你的。”

“行。”赵瑾道,“我不为难你,但是也请你转告夜先生一声,此番回梁州之前,我要见见他。”

要问的差不多都已经问过了,赵瑾顺着密道往回折返,快要临近暗门时,见竹笙对她做了个噤言的手势。

暗门那侧正浪潮似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叫欢声。

竹笙有些尴尬地望向别处,他余光微扫,就见赵瑾怔怔地瞧着墙角的一处好似在发呆。

在她与秦惜珩屈指可数同床共枕的那几次里,她尤其记得军营那次,秦惜珩睡得沉了,整个人蜷缩在她怀中,软软糯糯地看上去格外可人。

赵瑾抱着她时,就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那些圆润诱人的地方贴着她的胸膛,触手可及。

她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听到暗门里侧的欢愉,赵瑾心猿意马想到的都是秦惜珩领口之下白皙的一切。

那些她没有的部位,她突然很想看一看。

“侯爷。”卲广就在百花大街外的马车上等她,见她心不在焉地走着,险些没看到这边,忙把人拉了过来,问道:“侯爷怎么了?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赵瑾回过神,一脚踩上了马车。

卲广问:“咱们回哪边?”

赵瑾想了想,道:“回侯府吧,察柯褚是个坐不住的,我先回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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